石室中,那道黯淡剑光缓缓流转,声音断断续续:
“三万年了……剑种的传承者……你终于来了。”
苏晚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走进去。她打量着那道剑光,问:“你是什么?”
“问心镜之灵……或者说,寂灭剑尊留在此界的一缕执念。”剑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青云子道友陨落前,将我与问心镜一同封印在此,等待剑种出现。”
“剑种?”
“身负万道归寂体质,便是寂灭剑种。”剑光道,“此乃剑尊当年留下的‘种子’,以待天地大劫时,有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守住这片星域。”
苏晚沉默片刻:“所以,我是被选中的?”
“不。”剑光否认,“剑种并非被选中,而是……应劫而生。万道归寂体质的出现,意味着此界已处于大劫边缘。天道冥冥中催生了你这样的存在,以求自保。”
“就像人体生病会发烧一样?”苏晚问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剑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可以这么理解。”
苏晚走进石室,环顾四周。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都蕴含着深邃的道韵。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恐怕看一眼就会道心震荡,但她只觉得……熟悉。
“我脑海中有些破碎的记忆,”她直接问道,“是关于星空的战争、崩塌的仙界,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寂灭剑尊吗?”
“是,也不是。”剑光闪烁,“那是历代剑种的集体记忆。万道归寂体质者,神魂深处都烙印着前代的信息碎片。你看过多少了?”
“不多。”苏晚诚实地说,“偶尔做梦会看到一些。”
“那是因为你尚未完全觉醒。”剑光道,“若你愿意接受传承,我可以帮你——”
“不。”
苏晚干脆地拒绝。
剑光僵在半空:“为何?”
“麻烦。”苏晚走到石室角落,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我只想安静睡觉,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也不想接受谁的传承。”
“可是大劫将至——”
“那就让它来。”苏晚托着腮,表情懒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我现在只是炼气三层,轮不到我操心。”
剑光:“……”
它活了数万年,见过无数修士,有贪婪的、有野心勃勃的、有道心坚定的,但从未见过这种……这种摆烂到极致的!
“你可知,你是此界最后的希望?”剑光试图劝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苏晚打了个哈欠,“对了,你这幻境能改改吗?我想睡个觉,但老是梦到那些破碎的画面,睡不安稳。”
剑光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它憋了很久的问题:
“你……究竟为何如此抗拒力量?”
苏晚想了想,说:“因为力量意味着责任,责任意味着麻烦。我讨厌麻烦。”
“那若有人要伤害你在意的人呢?”
“那就让他消失。”苏晚语气平淡,“但不一定要用救世主的方式。可以悄悄解决,继续当我的废柴大师姐。”
剑光彻底无言。
它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剑种”,和其他所有修士都不同。她并非没有守护之心,但她选择用最省力、最隐蔽的方式去做,并且绝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希望”或“救世主”。
“罢了。”剑光叹息,“既然你无意接受传承,我便只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将你神魂中前代剑种的记忆碎片稍作梳理,让你能分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传承的。否则长期混杂,容易迷失本心。”
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
苏晚点点头:“可以。别弄太复杂。”
“闭眼,凝神。”
苏晚依言闭眼。
剑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
瞬间,无数画面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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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画面并未像往常那样混乱破碎。
它们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梳理着,逐渐分为两股“河流”。
一股是“前世记忆”:
二十一世纪,城市,高楼大厦,她穿着职业装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同事们在讨论项目deadline,老板在会议室咆哮。她点了个外卖,在工位上偷偷刷手机。周末去爬山,在咖啡馆看书。平凡而疲惫的现代生活。
另一股是“剑种传承记忆”:
无尽星空中,一位白衣剑修背对众生,一剑斩出,星河倒悬。崩塌的仙殿里,他浑身浴血,将一枚种子打入下界。数万年间,偶尔有身负万道归寂体质的人诞生,但都在觉醒前就因各种原因夭折——或心性不足走火入魔,或被强敌发现扼杀。直到这一世。
两股记忆开始……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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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面前是一张办公桌,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未完成的报表。
窗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
但透过窗户,她又能看到——飞剑穿空而过的流光,远处山峦间悬浮的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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