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胜目光锐利,瞥见林双儿腰间还别着一把砍刀。
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手,林双儿没有言语,心领神会利落的取下砍刀。
沉重冰凉的刀柄入手,让张子胜有了底气,踏前一步,环顾4周,抬手刀尖指向畏缩的流民“哪个不怕死的站出来,看看是你们的打狗棒影,还是我这开了封的刀更厉害。”
流民互相推搡,叫骂声再次响起,却没有刚才的气焰,只剩下虚张声势的诅咒人群散去,四处狼狈逃走,但不少人下意识扯下两簇麦子消失在雨里。
众人心情沉重的聚集在里正家狭小的堂屋里,里正媳妇熬了一些姜汤端上桌,每人舀了一碗喝下。
林双儿喝下姜汤才开口讲述镇上所发生的事儿,听完村民的脸上布满紧张和惶恐。
屋内油灯不安的跳动,光影映照在每个人脸上,照出深深的不安,偶尔传来几声沉闷的叹息。
“这可如何是好?”赵翠花憔悴的看向里正。
“这不明摆着要打仗了嘛?”张凤丫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用手指擦擦眼泪“这日子刚好过一点,咋就遇上这样的事儿,我跟我的孩子可怎么办?”
张子文眼神投向坐在身边抽烟的里正,作揖道“眼下叛军4面围堵,天大地大,咱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也就归宁寺或许能护张家村人的平安。”
里正深吸一口旱烟,辛辣的烟雾从鼻腔里徐徐喷出,烟雾后是紧锁的眉头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子文说的对,归宁寺是最后一条路。”他顿了顿,声音苍老而嘶哑“各家各户把底气田地租赁,户籍都无尽,那可是命根子,没这东西,寺门都进不了。”
林双儿大拇指盖一下又一下的掐着食指,面色凝重“里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归宁寺真的容得下我们村几百口人嘛,进去也得有命活,现下粮食才是根本,得靠我们自己囤。”她目光如炬,语气加快,带着紧张“地里的麦子等不了成熟了,外面的流民就跟饿狼一样,天天惦记,必须早点割了收好。”
李招娣满脸愁容“理是这个理,可眼下麦子没熟,现在收要少两成。”
“两成?”林双儿盯着李招娣“二婶,流民越来越多,抢红眼,杀人放火的勾当可能都干得出来,你抢的回来吗?”
“铛铛铛!”烟斗重重的犒在桌面上,睁的浑浊的姜汤泛起涟漪。
里正站起来身子勾勒的背,凹陷的眼眶透着决绝的光“双丫头说的对,现在不收,还等着别人连根拔起不成,子文,子胜。”
“在。”
“在。”
“敲锣,给我挨家挨户的敲,雨一停就去收麦子。”
“是!”张子文和张子胜两人打的干脆,转身走出房门,穿起蓑衣,脚步声消失在雨夜里,不一会响起敲锣的声音。
林双儿告别里正,一路小跑回家就看到敞开的院门旁,小春和小桃正踮着脚扒着门框,焦躁地跺着小脚探头张望。一见雨中跑近的身影。
小春眼睛一亮,拍着小桃喊道:“快看!像是大姐!”
旋即认出人来,两个孩子跳着脚激动地欢呼:“是大姐!大姐回来啦!二哥!安弘哥!大姐回来啦!”
林青云和安弘闻声也出现在门口。
林双儿顾不得说话,浑身湿透冲进屋里,一把扯下门边挂着的旧皂巾,用力擦拭着头脸和手臂上的雨水。
安弘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心头一紧,紧跟上两步问道:“双儿姐,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林双儿抹水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凝重:“怕是真要打起来了。大家都警醒些,随时准备…撤去归宁寺。”
屋外,细细密密的雨丝如针尖斜落,溅起地上泥泞的水花。
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模糊了轮廓。倏地,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云层,瞬间照亮了对面山林。
无数影影绰绰的黑影,如同蛰伏的兽群,隐在暗处,阴鸷地盯着山脚下宁静的潜河镇。
“嘶律律。” 一声嘹亮急促的马嘶陡然穿透雨幕。
来人猛地一勒缰绳,马头高高扬起,碗口大的马蹄在泥水里蹬踏,溅起大片污浊。
“吁——!”那人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就剩这儿了。”
他话音方落,一个身影已“扑通”单膝跪地,泥浆四溅。
那人双手抱拳,头压得极低,声音急促而恭敬:“探子来报,谢晦驻防此镇。”
马背上的人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目光锐利地扫过雨雾中模糊的镇子轮廓:“不管他。老规矩——先敲掉外围村子,再进逼潜河镇。”
“遵令!”地上的人沉声应道,随即快速起身,没入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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