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将洗净的碗碟沥干水,剩下的菜仔细覆上保鲜膜,放进小冰箱。
擦干手回到主屋,发现江轩已经侧卧在床上睡着了,连鞋子都没脱。
[睡得倒是快…]
她目光扫过他安静的睡颜,心里莫名地咕哝了一句,[刚刚那点…尴尬,对他完全没影响是吧?]
一丝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好笑的情绪滑过心头。
她撇撇嘴,放轻脚步退出去,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走了狗东西,咱们回家。” 夏晴走到院子里,招呼趴在墙角晒太阳的狗小雨。
“汪!” 小雨立刻竖起耳朵。
“嘘——小声点!” 夏晴赶紧压低声音呵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江轩卧室紧闭的窗户,“听话,晚上…妈妈看能不能哄他带你出去遛弯。”
听到“遛弯”二字,小雨的尾巴瞬间摇成了小风扇,开心地咧着嘴哈气。
“哇,你个没良心的,” 夏晴看着它这副谄媚样,忍不住小声抱怨,“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一个破鸡蛋至于吗?” 话虽如此,她自己却先笑了起来,笑声轻快,连自己都不太明白这愉悦从何而来。
她牵着小雨,顺手替江轩带好院门,回到了隔壁的小院。
……
下午一点十五分,闹钟的嗡鸣准时响起。
江轩摸索着按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枕头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眼角。
[啧…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他暗自腹诽,用力抹了把脸,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
冷水扑面的刺激让他彻底清醒。
推着自行车出门,落锁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隔壁紧闭的大门。
[……]
他摇摇头,甩开那点莫名的悸动,跨上车骑远了。
一点半,夏晴也在自己屋里的闹铃声中醒来。
她烦躁地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这破公鸡…专挑她的睡觉的时候打鸣是吧?]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小院,鬼使神差地,又站上了那个熟悉的花坛,踮起脚尖,视线越过矮墙投向隔壁。
果然,人去院空。
[……] 她无意识地嘟囔了两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瞬间清醒。
[我在干嘛?!他…他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一股热意爬上脸颊,她慌忙跳下花坛,匆匆跑去洗脸,试图用凉水浇灭那点不该有的关注。
回到房间,她从冰箱里摸出一罐冰凉的鸡尾酒,“啵”地一声拉开拉环,坐到书桌前摊开资料。
笔尖划过纸面,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地飘向手腕上那片涂着药膏的烫伤处,眼前又浮现出中午他低着头,专注而轻柔地为自己上药的模样…
[停!] 她用力甩甩头,仰头灌了一大口带着气泡的冰凉液体,试图压下心底突如其来的躁动。
定了定神,重新专注于眼前的题目。
然而没写几行——
“靠!”
安静的房间里,骤然响起少女带着浓浓困惑和不耐烦的低骂。
……
下午五点二十,江轩将最后一辆购物车归位,一天的忙碌接近尾声。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搭把手,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点慵懒腔调的声音。
“轩子,给,今天的工钱。”
江轩转过身,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
眼前是店长凌哥,二十多岁,长相是那种带着点痞气的英俊,笑起来时眼角微弯,总有种漫不经心的洒脱。
“凌哥。” 江轩应了一声。
“拿着。” 凌哥笑着递过来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边缘挺括。
江轩接过,指尖传来纸币特有的微凉触感。
“今天累够呛吧?” 凌哥随口问。
“还行,” 江轩把钱小心揣进兜里,“要不我再留会儿帮帮忙?反正回去也没啥事。”
“闲得慌?” 凌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却透着熟稔的关心,“赶紧滚蛋!你是个学生,天大的事是学习懂不懂?
店里忙得过来,回家吃饭去,吃完看书!”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江轩往外撵,自己则转身走向收银台帮忙去了。
江轩握着口袋里的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崭新的质感,嘴角微微向上牵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凌哥,是这家零食店的老板。
传说他老爹是个大老板,看不惯儿子在家“游手好闲”,索性在这边给他盘下个店面让他玩玩。
[人和人的差距啊…] 江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不清是感慨还是别的。
这家店是暑假前一个月开张的,他应聘成了暑期工。
暑假结束前,他怀着十二分的忐忑,硬着头皮问凌哥能不能周末继续来做兼职。
那时他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
没想到凌哥只是挑了挑眉,爽快地应了:“行啊,不过周末工钱可没暑假高。”
工资是低了不少,但对江轩来说,这份稳定的周末收入已是意外之喜,足以让他心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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