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妈，我看着呢！”赵蔓眨眨眼，笑容依然灿烂，甚至带点撒娇的意味，身体微微前倾，更加专注地望向母亲，“我保证不说谎！”

“蔓蔓，”秦书蝶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锁住女儿，“你是不是破了身子？”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试图掩饰心底翻涌的不安。

“妈？！”赵蔓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猝不及防地撞进母亲那充满审视的目光里。她脸颊瞬间泛红，下意识地想避开那灼人的视线，气势如泄了气的皮球，“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秦书蝶的心沉了沉，手上微微用力，握紧了女儿的手，声音里那份强壮的平静几乎绷不住：“蔓蔓，看着妈妈，跟妈妈说真话。是不是？”她的目光变得执着，带着一种不容闪躲的恳求。

赵蔓只觉得脸颊烫的惊人，一股巨大的窘迫让她几乎抬不起头。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细若蚊呐，几不可闻：“……嗯。”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所有勇气。

秦书蝶只觉一股凉意，同时夹杂着巨大的心疼，她几乎是立刻追问，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迫：“跟谁？”不等赵蔓回答，一个她最不愿证实又最有可能的名字脱口而出，“是不是…陈家那小子，陈峰？”

赵蔓的头垂得更低了，从喉咙挤出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字节：“……嗯，是他。”那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秦书蝶心上。

“我的好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秦书蝶眼中噙着泪水，她猛地张开手臂，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又心疼，“是他强迫你的？”

感受到母亲滚烫的泪水和颤抖的身体，赵蔓心头一酸，也涌上泪意。

她埋在母亲温暖的颈窝，用力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坦诚：“没…没有。妈，是我…是我自愿的。”事已至此，她选择了坦白。

秦书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汹涌的情绪。

她没有立刻责备，也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声音低沉沙哑地问出那个盘旋在她心口最关切的问题：“蔓蔓…告诉妈妈，就一句话…你…你觉得值吗？”这句话里，包含了千言万语的心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值！”赵蔓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那双还带着泪光的眼眸里，此刻却燃起近乎执拗的明亮光芒，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与其…将来懵懵懂懂地把这最珍贵的交付给一个未知的人，不如…就在当下，完完整整地给我真心爱着的那个人。”她的语气带着“胜利喜悦”和尘埃落定的坦然。

听到这个回答，秦书蝶怔怔地望着女儿眼中那份固执的光亮，心头翻涌的酸涩和不安竟奇异地被一种更深的理解…和释然所取代。

是啊，这就是她的蔓蔓，认准了就不回头，就算飞蛾扑火也要奋起追逐。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中最后一抹强忍的泪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释然蒸干。

“好…”秦书蝶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比清晰地坚定，她温柔地捧起女儿泪痕未干的脸颊，“既然你觉得值得，那妈妈…就站在你这边。”

这不是轻率的纵容，而是看清女儿心意后，一个母亲最终选择的守护姿态。

“妈…！”巨大的惊喜和汹涌的感动瞬间淹没了赵蔓，她万万没想到，在这样惊心动魄的坦白之后，得到的不是责怪，而是母亲无条件的理解和支持。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母亲怀里，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无声地浸湿了母亲的衣襟。

秦书蝶被女儿撞得微微一晃，随即更用力地回抱住她。母女俩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评判，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无声的泪水传递着千言万语。

感受到胸前衣料被温热的泪水濡湿，秦书蝶的心也跟着融化。她轻轻拍抚着女儿因哭泣微微颤抖的脊背，声音温柔地像哄幼时的她入睡：“好了，宝贝儿，不哭了啊…再哭下去，我们蔓蔓漂亮的小脸蛋就变小花猫了。”

赵蔓埋在母亲怀里，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破涕为笑，带着浓厚的鼻音，语气中满是撒娇：“讨厌…妈妈你…你真是的！”她一边嘟囔着，一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妈…”赵蔓脸上的笑容微滞，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嗯？”秦书蝶看着女儿瞬间变化的神色，虽有疑惑，但还是温和地等待着。

赵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含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虚：“那个…爸…爸那边…怎么办啊？”

“你还知道害怕你爸啊？”秦书蝶没好气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赵蔓额头，又宠溺地滑下来，为她抹去眼角残留的一点湿意，“当时做决定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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