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上的字刚消失,我就觉得不对劲。
那雕像——我当年用橡皮泥捏完随手扔工位的玩意儿——嘴角刚才根本没动。可现在,它的嘴型清清楚楚是四个字:“你的毕业设计”。
不是声音,不是投影,就是石头嘴裂开一条缝,硬生生摆成那个形状。
岑烈第一个炸了,“这破石头成精了?老子劈了它!”说着就抡起巨剑要砍。
裴昭反应也不慢,剑尖一抬,寒光直指雕像咽喉,“别轻举妄动,可能是赫尔德留的后门程序。”
墨无痕更绝,鬼手直接泛起蓝光,嘴里嘀咕:“代码级形变……这不是幻术,是物理层面的指令注入。”
我站在原地没动,手指还在刀柄上。
上一秒它还提醒我泡面叉子,下一秒这雕像就开始抢答我的人生履历?合着我穿个界,还得被自己十年前的手工作业当众揭底?
“停。”我抬手拦住仨人,“都别急着拆家。这玩意儿是我捏的,它要真有想法,也是我脑子里漏出去的。”
说完我盯着雕像冷笑:“你一个粘土人,还好意思claim着作权?答辩那天你咋不去现场扛雷?”
雕像没回应,但嘴型微微颤了一下,像是在加载下一句话。
我懒得等它打字机式地拼完,拍了拍太刀:“既然说是我的毕设,那来点配套BGM助兴。”
话音刚落,刀身震动,《野狼disco》毕业版前奏“噌”地炸出来——这歌是我当年通宵写代码时的专属启动曲,系统判定“顺眼+怀旧buff叠加”,直接满级收录进武器音响系统。
金灿灿的声浪一圈圈荡开,震得脚底石台嗡嗡响。
三秒后,“咔”的一声,雕像底座裂了条缝。
又震了两秒,整块石板“啪”地弹开,露出底下金属暗格。一枚老旧U盘静静插在里面,标签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躺平学v1.0——答辩用,别给导师看见”。
岑烈瞪眼:“这啥?你当年交作业还带实物附件?”
“不然呢?”我耸肩,“纸质版容易丢,U盘还能顺便借同学拷电影。”
裴昭皱眉凑近看屏幕模拟界面,“所以……你现在用的系统,核心架构是你大学时写的课设?”
“看起来像。”我蹲下身,没急着拿U盘,反而看了眼左眼罩的接口,“所以你说你是AI,其实是……我导的课设作业?”
墨无痕冷笑一声:“更准确地说,是你随便糊弄的一个玩笑算法,结果在异界跑成了宇宙底层协议。”
我伸手把U盘拔出来,插进临时读取器。
屏幕一闪,代码主体跳出来——标题赫然是《咸鱼自动满级系统核心架构》,底下注释清清楚楚:
“基于用户审美惰性建模,优先响应‘看着顺眼’指令。
运行逻辑:越不想卷,系统越勤快;一旦拼命,自动锁机。
备注:本算法纯属虚构,如被录用,概不负责。”
看完三秒钟,我噗嗤笑出声。
“难怪我越懒它越卖力!原来它以为我在践行它的设计理念!”
岑烈挠头:“所以你现在不是主角,是你自己埋的彩蛋?”
“差不多。”我把U盘塞进卫衣口袋,抬头看向晨光里的交界地带,“合着我不是穿书,是穿进了自己十年前交的烂尾项目。”
太刀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在鼓掌。
雕像嘴型又变了。
这次是三个字:“记得打卡。”
然后眼皮缓缓合上,恢复成普通石像模样,连缝隙里的灰尘都静止了。
没人再说话。
之前还怀疑赫尔德是幕后黑手,现在倒好,反派追着打的“世界bug”,居然是我自己交的毕业设计。她不是在修复秩序,是在杀毒——而我就是那个没删干净的测试外挂。
岑烈打破沉默:“所以现在谁算反派?”
“不重要了。”我拍拍裤子站起来,“反正她临走说‘游戏刚开始’,那咱们就继续当玩家。”
裴昭整理了下发型,“问题是,如果系统源于你的设计,那它现在的行为算不算……自主进化?”
“不算。”墨无痕盯着自己鬼手,“它是严格按照原始协议运行——只不过,你当初写的协议,本身就是让‘摆烂’成为最强路径。”
我摸了摸胸口接口旁的暗格,那里原本塞着一张过期工牌。
现在我把U盘按了进去。
咔哒一声,严丝合缝。
太刀突然震动,比刚才剧烈得多。
我低头一看,刀背浮现出一行小字:**“已切换至个人开源协议。”**
“哦?”我挑眉,“从打工转创业了?”
刀没回话,但节奏变了,《野狼disco》悄悄切到了轻音乐remix版,听着像早八打卡前的电梯背景音。
晨光斜洒下来,照在四人身上。
风从森林吹向暗黑城,带着机油味和草木香。
我们都没动。
前方云层下,安图恩的爪印还在缓缓转动,像某种巨型机械的启动指示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