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布偶熊,后背陷在软得不像话的内衬里,右眼盯着那片缓缓起伏的粉红光晕。它像呼吸,又像某种老式空调吹出来的暖风,不急不慢,贴着皮肤蹭。
就在这时候,眼角余光扫到空间边缘抖了一下。
不是震动,也不是裂开,就是那种老电视信号不稳时的画面抽搐,一闪一卡,仿佛有人拿手指头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我动都没动,只是把熊往怀里搂了搂,说:“来了?”
下一秒,空气里“滋”地一声,像是谁按下了播放键。
赫尔德的全息影像浮了出来,半透明,边角还带着雪花噪点,声音断断续续:“喂……能听……清吗?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接入。”
她抬手想挥,结果手腕刚抬起,一道金灿灿的锁链凭空缠上来,直接把她手臂钉在了半空。那玩意儿长得跟服务器防火墙似的,闪着“禁止访问”的红光。
我低头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机械眼罩,金属壳子冷冰冰的,反射着一点流动的粉光。
我用脚尖轻轻把它往前推了半寸。
“这玩意儿挡了我太久。”我说,“现在不用了。”
然后我抬头,看向飘在中央的粘土雕像,“你当年偷偷塞进系统底层的那个后门——是不是给她留的?”
雕像没吭声,但脑袋微微点了下。
紧接着,一缕灰褐色的数据流从它鼻孔里钻出来,慢悠悠飘向赫尔德的方向,落地时竟长出了四条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一头撞在金色锁链上。
“咔。”
锁链裂了道缝。
赫尔德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完整地挥了一下。
她笑了,眼角滑出一串代码,噼里啪啦掉地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屑。
“谢谢。”她说,“最后一程,不想被拦在外面。”
我没说话,只是冲她扬了扬下巴。
她深吸一口气,掌心摊开,一团代码星光开始凝聚。
“我给你们带了个东西。”她说,“第二部剧本的完整预载——《极·阿修罗的育儿日常·完整版》。”
话音刚落,那团光“嗡”地炸开,投出一段画面:我穿着围裙在厨房煎蛋,岑烈举着奶瓶当杠铃做卧推,裴昭拿剑气给婴儿剪指甲,墨无痕用触须织毛衣,背景音乐是跑调版《野狼disco》。
正播到一半,画面突然一抖。
一只粘土脑袋“嗖”地从光影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块木牌,上面写着:“首席干爹申请中,请优先审核!”
我眼皮都没眨。
抄起旁边发光的太刀,一个横扫。
“啪!”
粘土脸连人带牌被拍回光影深处,只留下半截胳膊还在外面晃荡,手里牌子翻了个面,写着:“申诉通道已开启”。
系统警报立刻响了:“检测到未授权角色介入,幻象即将清除。”
提示音又尖又急,听得人脑仁疼。
裴昭眉毛一挑,剑尖往地上一点,一道银光蔓延出去,瞬间织成一张网,把警报声过滤成了轻音乐,调子还是《宝贝你听到了吗》,就是节奏慢了三倍,听着像催眠曲。
墨无痕没说话,鬼手伸出一缕触须,轻轻缠住投影边缘,稳住帧率。那触须还自带柔光效果,看得出是真用心了。
岑烈更绝,默默把裤兜里的哑铃掏出来,举过头顶,红眼一闪,一股血气灌进投影仪——哦不对,是灌进那团光影里。
画面立马清晰了,连我围裙上的油渍都看得一清二楚。
赫尔德看着这一幕,忽然笑出了声。
“你们啊……”她摇头,“明明一个个都凶得要命,怎么一碰上‘家’这种事,全都变怂了?”
没人接话。
因为都知道,她没说完。
果然,她指尖的星光停住了,悬在半空,迟迟不洒下来。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她是系统核心,是规则制定者,是那个每天凌晨三点起来重启世界的程序媛妈妈。现在让她放手,等于让一台运行了十万年的服务器主动关机。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熊,又抬头看她。
“你不是走了。”我说,“你是换了个频道继续看热闹。”
她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
眼角又滑下一串代码,但这回没碎,而是化作一片星雨,洋洋洒洒落下来,汇成完整的预告片。
标题加粗加大:**极·阿修罗的育儿日常·完整版**
画面比刚才更清楚,多了好多细节:我家阳台多了个秋千,岑烈在底下当人肉弹簧;裴昭给婴儿车装了LED灯带,晚上遛娃像开演唱会;墨无痕的触须编了个摇篮,还会自动放白噪音。
最后定格在我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背后那句“代码无bug,人生有bug”被重新喷成了:“爸爸上线,永不掉线。”
赫尔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忘了……给孩子取名时,带上‘勤’字。”
话音落,她整个人开始变淡,像信号被一点点抽走。
光影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
空间安静了一瞬。
然后,那团预告片的残影微微一颤。
半个粘土脑袋又钻了出来,举着新牌子,字写得特别小:
“首席干爹,待定。”
喜欢咸鱼阿修罗:眼罩一摘,世界重写请大家收藏:(www.zuiaixs.net)咸鱼阿修罗:眼罩一摘,世界重写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