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体戳破那个泡泡的时候,我脑子里刚松的那根弦“啪”又崩紧了。
它盯着自己触须尖上残留的肥皂水,忽然浑身一抖,肚子里的红光开始像心跳一样一明一暗,频率越来越快。头顶那些还没落地的尿布碎片被气流卷得打转,防护罩残余的光膜“咔”地裂开一道缝。
“别碰它!”我一把拍开裴昭手里那坨苹果泥,“你当它是来蹭饭的?那是使徒幼体,不是小区遛弯的金毛!”
裴昭缩手,但嘴不饶人:“那你倒是让它别老喷酸液啊,我发型都毁三回了。”
话音未落,幼体背部口器“嗡”地一声张开,黄绿色雾气在腔体内旋转加速,眼看就要来一波全屋干洗。
我太刀刚抬,掌心却一阵发麻——技能栏灰了。
系统温馨提示:「检测到宿主试图拼命,请切换咸鱼模式再试。」
我:“……现在让我躺平?等它把咱们腌成泡菜?”
就在这时,卡在栏杆里的岑烈突然不动了。
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喘,又像是在憋大招。然后“咔啦”一声,他硬生生把自己的左肩从关节里拽了出来,整个人像条脱壳的虾米,滑出金属夹缝。
“让开。”他抹了把脸,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皮。
我没拦他。这人一旦说“让开”,九成是要干票大的。
他走到墙边,伸手抠住自己左臂上那枚裂纹密布的红眼,用力一扯。
“嘶——”我不自觉吸了口凉气。
那玩意儿居然没断,反而像橡皮糖似的拉出一截血丝,接着整颗眼球扭动变形,表面浮现出一圈圈符文状的纹路,越胀越大,最后变成个脸盆大小、通体猩红的奶嘴,还自带脉动红光特效。
“你这眼睛……还能这么玩?”我傻了。
“闭嘴。”他喘着粗气,“这叫血脉共鸣专用安抚器,祖传的。”
说完,他抡起那颗红眼奶嘴,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幼体张开的口器就是一塞!
“咚”!
整个房间震了一下。
幼体八根触须瞬间僵直,像被按了暂停键。肚子里的红光疯狂闪烁,忽明忽暗,像是两股电流在打架。地面开始龟裂,天花板的水泥块噼里啪啦往下掉,墨无痕刚织完的袜子被气浪掀飞,糊在赫尔德脸上。
“有效?”我问。
“不知道。”裴昭盯着幼体,“但看起来……它好像噎住了。”
话音刚落,幼体猛地一抽,整个身子膨胀一圈,直接顶破了最后一片尿布罩子。它的触须像攻城锤似的抡起来,眼看就要砸向岑烈。
我下意识往前冲,却被裴昭一把拽住。
“别去!”他声音都变了,“你看他手臂!”
我定睛一看,冷汗唰地下来了。
岑烈塞进幼体口器的那只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血管凸起发黑,整条胳膊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腊肠。而那枚红眼奶嘴,正不断往他身体里抽东西——不是血,是光,一种淡金色的生命力。
“他在用自己的命压它。”裴昭低声说,“狂战士和使徒之间的老规矩:谁的血脉更狠,谁就能当爹。”
“放屁!”我吼,“谁要当这玩意儿的爹!”
可喊归喊,我脚底生根,动不了。
因为岑烈额头突然裂开了。
不是伤口,是皮肤自行撕开,一只血红色的竖瞳缓缓睁开,瞳孔里流转着符文般的光纹。紧接着,他右眼下方也裂开一道缝,第二只竖瞳浮现。最后,他原本的双眼各裂出第三瞳,六只眼睛同时睁开,血光冲天。
“轰!”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地板炸出环形裂痕,火焰从他脚底喷涌而出,颜色是深沉的暗红,带着金属质感的光泽。
他单膝跪地,用仅剩的力气抱住幼体庞大身躯,咬牙低吼:“都给老子——安——静!”
那一嗓子出口,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了静音键。
幼体颤抖了一下,膨胀的身体开始收缩,口器里的红光逐渐平稳,八根触须软塌塌垂下,最后“噗通”一声瘫在地上,只剩胸口微微起伏。
红眼奶嘴还插在它嘴里,滴着黏糊糊的液体,闪着微光。
岑烈六瞳未闭,血焰仍在燃烧,但膝盖一软,整个人跪了下来。他抱着幼体,呼吸沉重,像台快要散架的老拖拉机。
我冲上去扶他,手刚搭上肩膀,就被烫得缩回来——他整个人在发烧,体温高得离谱。
“你还活着吧?”我拍他脸。
他眼皮颤了颤,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换……尿……”
“现在想这个?”我差点哭出来,“你都快烧成人干了!”
裴昭走过来,剑尖轻点地面,眼神却死死盯着岑烈的第三瞳:“这状态……撑不了多久。”
墨无痕终于从墙里爬出来,鬼手焦黑冒烟,走路一瘸一拐。他默默捡起那双“爸爸专用袜”,看了两秒,塞进怀里。
赫尔德还被自己放出来的触须捆着,单膝跪地,嘴角渗着黑色代码血迹。她抬头看着岑烈,声音发抖:“原来……真正的钥匙不是代码……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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