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流钻进眼罩的瞬间,我脑壳像被塞进了一整台老式传真机,嗡嗡响得差点把昨天那碗泡面给吐出来。
眼前闪出一堆乱码画面:服务器机架、满墙便利贴、凌晨三点的闹钟提醒——“重启世界线别忘存档”。最离谱的是角落里摆着个褪色毛绒熊,标签上写着“赫尔德的第一个备份”。
系统闷声提示:「检测到非战斗型数据溢出,来源:母性模拟模块。」
我愣了半秒,“母性?她不是天天想删号重练吗?”
话音未落,地上那堆破铜烂铁动了。
赫尔德跪坐在墙角,机械躯壳裂开一道口子,黑血顺着关节往下滴。她没挣扎,反而笑了一下,声音像是生锈齿轮在磨牙:“你们……根本不懂。”
幼体在我怀里扭了两下,突然伸手一挣,滑下去就往她那边爬。
“喂!你可别舔啊!”我伸手去捞,晚了一步。
小家伙已经蹭到赫尔德腿边,小手扒拉开破损外壳,伸出舌头,啪叽一口舔在裸露的电路板上。
那一滴黑血,居然泛起金光,像糖浆化开,缩成几个光点,顺着幼体眉心钻了进去。
赫尔德瞳孔猛地一颤,嘴唇抖了抖:“你……尝到了吗?那是我删掉的‘舍不得’。”
我后脖梗又是一紧。
这话说得不对劲。不是威胁,不是嘲讽,倒像是……卸了防。
系统没报警,连个弹窗都没有。可我心里警铃拉满——敌人不反抗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开始说人话。
“闭嘴!”我抬手猛拍右眼罩侧面按钮,强制切断信号接收。视野一黑再亮,总算清静了。
可赫尔德还在张嘴。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没声音,但我脑门直跳:“你们以为我在控制一切……可我只是个……失败的母亲。”
空气里浮出半透明字符,像谁用手指在雾玻璃上写下的遗言。
我咬牙,低声骂:“老子是奶爸,不是心理咨询师,别给我整这套情感绑架!”
右手一抽太刀,不砍人,斜劈空气。
【静音波动】——满级技能,发动!
无形波纹荡开,赫尔德嘴巴还张着,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下一秒,她眼角渗出细密液滴,金灿灿的,像融化的焊锡。
眼泪?
我眯眼一看,差点笑出声——每一滴都在空中凝成微型代码链,螺旋结构,跟DNA似的,慢悠悠飘着,像是在跳华尔兹。
“行啊,打不过就哭?”我冷笑,“你以为你是AI版孟母三迁?”
话刚说完,那些金色代码突然停住,开始吸附周围金属碎片——断掉的螺丝、烧焦的线路板、还有岑烈上次举杠铃甩飞的哑铃片。
碎片自动拼接,越聚越多,最后竟成了个拳头大小的胚胎状结构,表面流动着温润光泽,像颗机械蛋。
幼体眼睛一亮,蹬蹬蹬爬过去,伸手就要抓。
“打住!”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抄起卫衣兜帽直接罩它脑袋,“不准舔!这回可能是真·毒奶!”
小家伙在帽子里扑腾两下,哼唧了一声,老实了。
我喘口气,盯着那团漂浮的“胚胎”,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儿看着不像攻击程序,倒像是……某种备份?
“系统。”我低声问,“检测到家长情绪稳定度达标没?”
【叮!家长冷静值满分,解锁育儿神器——【嘴炮防护罩】!】
话音刚落,一层半透明泡泡屏障“嘭”地炸开,笼罩全场。所有漂浮代码一碰罩面,立马被弹开,像雨滴滑过荷叶,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松了口气,把幼体往肩上一扛,左手扶稳眼罩,右手握刀横在身前。
角落里,赫尔德仍跪着,嘴不能言,泪不停流。每滴眼泪都化作代码螺旋,撞上防护罩就被弹飞。她眼神呆滞,却又透着一丝……解脱?
“你到底想说啥?”我盯着她,“删也删不完,跑也跑不掉,现在装深情?”
她没反应,只是抬起手,指尖颤抖,在空中虚划。
我眯眼细看——她在写字。
第一个字是“程”。
第二个是“序”。
第三个是“为”。
第四个是“了”。
我心头一震。
程序……为了?
为了什么?
她笔画一顿,又继续划。
“你”。
“们”。
“不”。
“知”。
“道”。
最后一个“道”字还没收尾,她手指突然抽搐,整个人一晃,差点栽倒。
我站在原地,没动。
嘴炮防护罩表面偶尔闪过涟漪,映出她那句未能说完的话: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个程序。”
幼体在我肩上安静趴着,小手抓着我卫衣拉链,轻轻扯了两下。
我低头看了眼它的眉心——那里有星核微光,正和金色代码共鸣闪烁,像心跳。
岑烈还半跪在地,双拳焦黑,三瞳熄灭,呼吸沉重。他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赫尔德,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废了。
我抬刀尖点了点地面:“大姐,你要是想演苦情剧,建议先换个剧本。这年头谁还信反派临死前突然母爱爆发?”
赫尔德缓缓抬头,金泪仍在流淌。
她不再写字,只是静静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突然,她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笑了。
又像是哭了。
防护罩外,最后一滴眼泪升空,凝成完整的DNA螺旋,缓缓旋转。
然后,它转向幼体,轻轻一震——
分裂成两条链。
一条飞向幼体眉心,融入星核光芒。
另一条,直奔我左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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