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还贴在那块褪色的卫衣角上,冰凉的触感像一根线,从指尖一直扯到十年前那个凌晨三点的工位。
混沌使徒还在唱,歌词已经换成《野狼disco》的调子,嗓门洪亮走音严重:“来左边跟我一起画条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可就在这一秒,它们齐刷刷停了半拍。
不是卡顿,是愣住。
数据流里闪过一行小字:
`//作者:陆沉 //时间:2013-04-17 03:21`
那是我最后一次通宵改bug的时间戳。
我忽然明白了。
它们不是敌人,也不是什么高维入侵者。
它们是我当年写下的代码残影,被赫尔德捡去拼成了“反家庭AI”,结果系统判定这些代码带有“父爱未完成”情感标签,自动激活了亲子共鸣协议。
说白了,这三个卷王版的我,其实是我的“加班魂”。
我收回手,转身蹲下,掌心轻轻盖在幼体头上:“你怕吗?”
它摇摇头,触须缠上来,一圈一圈绕在我手腕上,暖乎乎的。
“不怕就好。”我笑了,“今天爸爸不打架,咱们……改规则。”
心里刚冒出这念头,系统界面“唰”地弹出来:
【是否重塑时空法则?】
【警告:需消耗全部亲子能量储备】
【当前状态:散乱分布,未锁定核心锚点】
我没犹豫,点了“是”。
下一秒,空气里“啵”地冒了个泡泡。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成千上万个彩色泡泡从虚空中浮起,像超市门口儿童乐园那种廉价气球,轻飘飘往天上飞。
裴昭皱眉:“这玩意儿真能重构宇宙?看着像幼儿园手工课翻车现场。”
墨无痕盯着其中一个泡泡,里面正映着岑烈举杠铃尿裤子的画面:“别说,还挺有纪念意义。”
“别小看泡泡。”我说,“这可是经过三代版本迭代的消消乐引擎,连赫尔德的服务器蓝屏都能修。”
话音刚落,泡泡们开始聚合,形成一条旋转的光带,像DNA双螺旋,又像谁把彩虹拧成了麻花。
但没撑三秒,整条光带就开始抖,边缘崩出碎屑。
系统提示:
【错误:法则级代码无法稳定】
【原因:缺乏具象化情感燃料】
我闭上眼。
脑子里一下子全回来了——
红眼奶嘴塞进幼体嘴里时,岑烈那一嗓子怒吼:“你拿我眼球喂娃?!”
裴昭削苹果泥,发型被彩虹酸液腐蚀成地中海,还坚持用剑气补型。
墨无痕鬼手织袜,结果被幼体当毛线球啃,黑水滴了一地,他一边骂“小祖宗”一边继续织。
这些画面一个个变成金光闪闪的小颗粒,从我胸口飘出去,钻进最近的那个泡泡。
“原来最废的时刻,才是最有用的。”裴昭喃喃道。
墨无痕点头:“所以它才叫‘家’。”
幼体突然动了。
它张嘴,“噗”地喷出一串彩虹泡泡,每一个都映着不同的蠢事——
它啃毛线袜卡喉咙翻白眼,
被尿布炸飞撞天花板留下坑,
还有一次舔屏幕,我吓得大喊“那是电子设备!会短路!”结果它吐了口酸液,把我的手机镀成了粉色。
泡泡越聚越多,光带重新成型,开始缓缓旋转。
可就在这时,整片代码洪流猛地一震,像是谁踩了急刹车。
系统又蹦出警告:
【缺少稳定锚点】
【新法则即将崩溃】
“锚点?”我摸了摸口袋,掏出半包受潮的泡面,撕开,倒出两块干巴巴的面饼,“只剩这个了。”
我把其中一块递给幼体。
它叼着面饼,眼睛亮了一下,突然“噌”地跃起,一头扎进代码旋涡中心。
“卧槽!”我伸手去抓,只捞到一缕光。
下一秒,它张嘴喷出一道金色酸液,正中核心节点。
“轰——”
所有泡泡同时爆炸。
不是碎裂,是升华。
每一粒泡沫都化作符文,连锁反应般炸开,形成巨大的旋转星环,悬在我们头顶。
第一条法则浮现:
**“一切力量源于守护之心,而非征服之欲。”**
第二条紧随其后:
**“家庭单位为最小不可分割文明单元。”**
第三条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却直接砸进我心里:
**“父爱可覆盖所有逻辑漏洞。”**
我愣住了。
这不是系统写的。
这是……我自己写的代码。
当年大学毕业设计,我做的根本不是什么宇宙生成器,而是一个“社畜情感补偿模拟程序”,名字就叫《爸爸不在家》。
因为那年我妈住院,我赶项目没回去,后来就想写个东西,让所有缺席的父亲都能在虚拟世界陪孩子长大。
没想到,这串代码被异界规则捕获,成了世界核心的底层协议。
难怪系统认我当主人。
它不是什么外挂,它是我的执念进化体。
“所以……”裴昭仰头望着流转的符文,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最高级的编程语言,其实是哄孩子睡觉的晚安?”
墨无痕靠在浮空岩上,鬼手安静地垂着,嘴角难得翘了下:“这比养蛊有意思。”
幼体从代码风暴里掉下来,精准落回我脚边,肚皮微微发烫,像是刚吞了整个太阳。
我坐倒在地,左手搭在它背上,右手指尖还残留着符文的微光。
星环缓缓转动,新法则已成型,旧世界正在重写。
可就在这时,幼体突然抬头,触须指向虚空某处。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迹,像是有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你写的代码,我也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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