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被扔在训练室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津姜撑着膝盖，胸口剧烈起伏。“衣服到了。工厂连夜赶工，刚从货车上卸下来的。”

训练室里刺耳音乐戛然而止。张沈薇停下压腿的动作，走过去，用美工刀划开其中一个袋子。青柠绿反光面料暴露在灯光下，散发着一股工业染料刺鼻气味。

“换上。”她没回头，命令掷地有声，“十分钟，我要看到整体效果。”

熊黑猗第一个冲过去，兴奋地扯出自己的那一套。钟项宇和张坚行也各自拿起男款服装，一前一后挤进了更衣室。

津姜靠在墙上，试图平复心跳。这是她第一次为团队争取核心物料，成败在此一举。她心里没底，蒲露兰给的预算有限，她只能在面料和版型上反复权衡。

十分钟后，五人站成一排，面对巨大的训练镜。

青柠绿，一个在舞台上极其冒险的颜色，此刻一道锐利光，将五人瞬间从周围的灰白环境中剥离出来。反光材质捕捉着灯光，随着身体最微小的动作流淌，他们本身就是光源。

张沈薇没说话，她绕着四人走了一圈，目光一样精准。

她停在熊黑猗面前，后者紧张地屏住呼吸。

“这个马甲的收腰设计，把你的腿长优势又拉高了至少五公分。”

她又转向钟项宇。

“卫衣的廓形垫肩，弥补了你偏瘦的肩线。胸口那个气泡图案，能让观众的视觉焦点上移，忽略你旋转时偶尔不稳的下盘。”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津姜身上。津姜的心猛地一跳。

“服装设计，也是经纪人的必修课？”张沈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

“……是。”津姜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她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为了让艺人的商业价值最大化，必须了解一切能提升他们视觉形象的手段。”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一句“不错”，或者“很好”。

但张沈薇只是勾了下嘴角，那个弧度冰冷又疏离。“看来，你还有很多没被我榨干的价值。”

津姜内心咯噔一下。这不是赞许，这是评估。她在这个女人眼里，和那些可以被计算、被利用的服装面料没什么两样。

“好了，热身结束。”张沈薇拍了拍手，语气瞬间切换回魔鬼队长模式，“音乐！”

音乐再次炸响。

“昨天改的动作，钟项宇，张坚行，出列！”

两人迅速站到场地中央。

“开始！”

钟项宇吸气，起旋。前四拍的单脚旋转，轴心稳。第四拍末，张坚行如一道鬼影从他身后穿过，一个滑跪铲地，动作无缝衔接，视觉冲击力瞬间爆开。

“慢了0.2秒！”张沈薇的声音抽过来，“重来！”

第二遍。

“张坚行，你滑跪的终点偏了十厘米！你想绊倒熊黑猗吗？重来！”

第三遍。

“钟项宇，第四圈的核心散了！腰腹收紧！重来！”

“重来！”

“重来！”

汗水很快浸透了崭新演出服，青柠绿面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每一块紧绷的肌肉线条。训练室里只剩下音乐声、喘息声。

不知道是第几十遍，当音乐结束时，两人的动作终于完美契合。

“啪、啪、啪。”

掌声从门口传来，稀疏，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感。

张沈薇回头，蒲露兰正站在那里，身后跟着生归、顾辛风和方海莲。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扫过汗流浃背的五人，最后定格在他们身上那抹扎眼的青柠绿上。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蒲露兰的声音穿透了还未散尽的音乐，“文化节的开幕式，必须是你们。”

熊黑猗的眼睛瞬间瞪圆，狂喜涌上喉咙，却在接触到蒲露兰的目光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津姜握紧了拳。成了！作为经纪人，她为团队争取到了最顶级的资源！

“别在这里跳了。”蒲露兰走进训练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去阿兰广场，你们需要适应真正的舞台。”

张沈薇皱眉：“那几个新人怎么办？”

方海莲立刻接话：“正好让他们跟着去观摩，实战是最好的锻炼。”

“我走的是暗夜养成系。”张沈薇的嘴角扯出一丝危险的弧度，“我不保证他们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先解决你们的问题。”蒲露兰打断了她，“上车。”

几辆黑色商务车早已等在楼下。

阿兰广场的后台，噪音迎面砸来。摇滚乐队的贝斯声、民族舞团的排练口令、说唱组合的节拍器，混杂成一片混沌的声浪。巨大的临时舞台上，灯光炫目，一个女歌手正在声嘶力竭地飙着高音。

“人还真不少。”张坚行被这阵仗震慑住了。

“等台上那组结束，你们上。”蒲露兰指了指舞台，“先去休息区。”

他们刚在角落的折叠椅上坐下，一个尖锐的女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差点解散的‘青柠气泡’吗？居然又凑齐了人？”

张沈薇抬眼，看见温乐妮带着她的“引力甜心”女团走了过来。五人统一穿着粉色亮片裙，妆容精致，和后台的混乱格格不入。

温乐妮的目光在钟项宇和张坚行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津姜身上，鄙夷毫不掩饰。

“怎么？找不到队员，连经纪人都拉上来凑数了？真可怜。”

张沈薇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表演。

温乐妮被她看得发毛，清了清嗓子，摆出宣战的姿态：“就算只是文化节，我们的流量也绝对要压过你们！引力甜心不会输！”

张沈薇终于有了动作。她没理温乐妮，而是偏头对津姜说：“去给我拿瓶水，无糖的。”

津姜立刻起身。

在与温乐妮擦肩而过时，张沈薇忽然停下，歪着头，像在努力辨认什么。

“你是……去年星光盛典，被我们抢了红毯压轴，躲在后台哭花了妆的那个？”

温乐妮的表情瞬间凝固，血色从脸上褪去，又猛地涨红。“你、你胡说！”

“哦？”张沈薇拉长了语调，接过津姜递来的水，拧开瓶盖，优雅地喝了一口。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带着一种致命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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