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鄞和鳄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这个女人,不是在排练,她是在驯兽。
短暂的排练结束,张沈薇叫住了正要下台的雪梨。
她拧开一瓶水,递了过去。雪梨迟疑了半秒,才僵硬地接过。
张沈薇的语气,第一次近乎“温和”。
雪梨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她。
“今晚,开场那个wave,我要你做到完美。”
下午四点,万象广场,独立化妆间。
门从内部反锁。
空气里只有压抑混合的甜腻气味。
张沈薇坐在镜子前,卸下了舞台妆,正用卸妆棉擦拭着眼线。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站着的雪梨。
“沈薇姐姐。”
雪梨开口了,声音绷得很紧,每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沈薇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从镜中瞥了她一眼。“说。”
雪梨手里的矿泉水瓶被她攥得咯吱作响,塑料瓶身在她苍白扭曲变形。“我准备好了。”
“哦?”张沈薇终于停下动作,将用过的卸妆棉扔进垃圾桶,好整以暇地在镜子里与她对视,“什么准备?”
“你要我主动。”雪梨语速极快,慢一秒就会泄气,“你要我主动亲你,对吗?我想过了,与其被动地等着审判,不如我自己来。”
这话让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她的大脑在零点一秒内就完成了分析。
这是雪梨的赌博。
这个被剥夺了一切、连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的玩偶,终于试图在规则的夹缝里,找回一丝名为“控制”的幻觉。
她以为,将“被动承受”变为“主动给予”?
天真得可笑。
却也……有点意思。
“你觉得,换一种乞讨的方式,就能改变你是乞丐的事实?”张沈薇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刺入雪梨的耳膜。
雪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乞讨。她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的孤注一掷。
“我不想再等了。”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混合着不甘与破釜沉舟的疯狂,“等你厌倦我,等你找到下一个玩具。至少……至少这次,是我自己选的。”
“是吗?”张沈薇终于转过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逼近,像是为雪梨的勇气敲响的丧钟。
她比雪梨高出半个头,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绝望最后一根稻草。
“你想要主动?”张沈薇伸手,用指尖挑起雪梨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主动’值几分。”
雪梨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她踮起脚尖,身体僵硬地前倾,冰冷的嘴唇缓缓凑向张沈薇。
就在那柔软的唇瓣即将触碰到自己皮肤的前一毫米。
张沈薇猛地偏开了头。
雪梨的吻,落在了冰冷的空气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
“太慢了。”张沈薇松开手,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轻蔑,“而且,太无趣了。”
她退后一步,欣赏一件失败。“雪梨,你连怎么取悦我都学不会。你这不叫主动,这叫更可悲的服从。”
雪梨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她手中的水瓶还要惨白。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唯一的赌注,被对方当成一个笑话,轻飘飘地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砰——!”
化妆间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温乐妮端着两杯热咖啡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沈薇,我给你带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的是,雪梨维持着前倾亲吻的姿态,张沈薇站在她面前,神情冷漠。这个画面,在温乐妮眼里被瞬间解读为另一层含义。
是张沈薇在强迫雪梨!
一股滚烫的怒意和嫉妒冲上温乐妮的头顶。她把咖啡狠狠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滚烫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你滚开!”
温乐妮冲过去一把将雪梨狠狠推开。
雪梨本就摇摇欲坠,被这股力道推得踉跄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许你碰她!”温乐妮张开双臂,护犊子一样挡在张沈薇面前,眼神死死瞪着雪梨,“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张沈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觉得温乐妮此刻的表情,比她刚才在舞台上的表演要生动一百倍。
“温乐妮,注意你的身份!”
门口传来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津姜走了进来,她本是来确认演出流程的,结果正撞上这场闹剧。
她看到温乐妮那副“正宫”的姿态,一股夹杂着占有欲和个人情感的怒火瞬间升腾。
“这里轮不到你撒野。”津姜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拉开温乐妮的手臂,“管好你自己。”
“凭什么?”温乐妮不甘示弱地甩开她,“你又算什么?一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跟班?”
“我至少能决定她的行程,而你呢?”津姜冷笑,精准地戳中对方的痛处,“你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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