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二十八分,蒲露兰国际大厦,演播厅。
舞台的灯光汇集成一道利剑,刺穿黑暗。音乐抵达最后的华彩乐章,癫狂的鼓点仿佛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
控制台后,张沈薇的瞳孔映出舞台中央的能量风暴。
雪梨的金色双马尾化作燃烧的流苏,每一次甩动都带出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郑煜香的每一次爆发,都精准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提纯,再轰向观众席。
而这一切的中心,是津姜。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风暴的中心眼,却通过张沈薇强行刻下的精神烙印,化身能量的“超导体”。她不再传导,她在支配。她将抗拒、顺从、狂暴、爆发……所有驳杂的情绪能量强行扭合在一起。
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毁灭与创造张力的“作品”,在她的调度下成型。
“嗡——”
左耳的加密频道里,爷爷生归那冰冷的警告还在回响——“沈薇,你的‘暗’,溢出来了。你在玩火。”
玩火?
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不,我就是火本身。
“砰!”
最后一个音符炸裂,舞台灯光骤然全灭。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笼罩了一秒。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尖叫,几乎要掀翻整个穹顶。
舞台之上,那根名为提线,猛然断了。
“呃!”
五个女孩几乎在同一瞬间脱力,齐齐跪倒在地。
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精神链接被粗暴切断后,灵魂被硬生生撕开的剧痛。
“呕……”温乐妮跪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干呕,脸色惨白如纸。
派派的兔耳朵耷拉着,全身抖个不停,牙齿咯咯作响,她看向不远处的队友,眼神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只有雪梨,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金色的双马尾汗湿后贴在颈侧,她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种几乎要撑爆身体的、支配一切的强大感觉。
津姜跪在最中央,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她比任何人都更痛苦,因为张沈薇的精神烙印,就像一个还未冷却的刑具,依旧在她意识深处灼烧。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那个女人的意志……还留在我的身体里。
后台休息室。
气氛死寂得可怕。没有人去碰桌上的水和食物。五个女孩隔着安全的社交距离坐着,像五只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厮杀、互相舔舐伤口又彼此警惕的野兽。
刚才在台上,她们是一个“整体”。
现在,她们是五个独立的、承载着恐怖记忆的个体。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派派终于崩溃了,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还在回味的雪梨,声音发颤,“你!刚才那个爆发,你根本没想过收敛!能量过载了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们就全完了!”
雪梨缓缓抬眼,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里闪烁着陌生的狂热:“那不是力量吗?你不觉得很美妙?前所未有的强大,所有人都为我们尖叫!这就是张老师赐予我们的!”
“那是毒药!”郑煜香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你被那股力量控制了,雪梨。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她手里的木偶。”
“木偶?”雪梨笑了,笑声尖锐,“我宁愿做强大的木偶,也不愿做无能的废物!”
“你!”派派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
津姜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这股冰冷,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她一开口,雪梨和派派瞬间噤声。她们惊愕地看着津姜,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吱呀——”
门被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秒表在倒数。
她环视一圈,目光掠过每个女孩惨白的脸,最后落在津姜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作品”的满意。
“看来,今天的消耗确实很大。”她轻描淡写地开口,刚才台上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无聊的彩排。
女孩们没人敢接话。
“考虑到你们的精神状态,”张沈薇走到房间中央,宣布一个仿佛是恩赐的决定,“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我决定,三天后的可畏省青春音乐节,你们可以休息了。”
休息?
温乐妮和派派的眼睛瞬间亮了,如蒙大赦。熊黑猗也松了口气。
雪梨的表情则瞬间垮了下来,充满了失落。
只有津姜,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脑中的精神烙印,在张沈薇开口的瞬间,起了共鸣。她能“听”到,那温柔话语之下,包裹着怎样彻骨的冰冷与恶意。
这不是仁慈。
这是圈套。
“那……音乐节谁上?”郑煜香敏锐地问。
张沈薇的目光转向津姜,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道:“由我、鳄梨,还有王孙鄞上场。”
她停顿了一下,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对津姜一个人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