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拖车的门“咔哒”一声从内打开。
张沈薇走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晚风吹起她的发梢,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没有回头。
车厢内,派派还维持着被按在墙上的姿势,身体顺着冰冷的车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
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张沈薇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她只是用那双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她欣赏着徒劳挣扎,享受着绝对的掌控权。
“你的胆子,和你的实力不匹配。”这是张沈薇离开前,贴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学会真正咬人之前,兔子最好学会隐藏自己的欲望。”
那声音很轻,钉进了派派的灵魂里。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看穿后的战栗。
这一夜,派派没有睡好。
第二天清晨八点,片场的晨雾还没散尽。派派裹着厚重的戏服披风,坐在化妆镜前。她的脸色苍白。
“派派,你昨晚没睡好?”楚迁端着早餐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你看你这脸色。”
化妆师正准备给派派上底妆,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她的手腕:“派派姐,你这里怎么红了一圈?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派派浑身一僵,闪电般地将手缩回披风里。那个位置,是昨晚她自己无意识挣扎时,被张沈薇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扣住的地方。
“没什么,不小心碰的。”派派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可能?这明明……”楚迁想去拉她的手。
“我说没什么!”派派猛地抬头,甩开楚迁的手。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尖锐的态度对待朋友。
楚迁愣住了,手停在半空。
派派看着楚迁受伤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却一个道歉的字也说不出来。她别过头,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了不远处。
张沈薇正靠在摄影机旁,低头调试着镜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派派。她没有笑,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玩味。
派派的心脏骤然缩紧,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咳,蒲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张沈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只见张沈薇走到导演蒲露兰身边,指了指剧本:“导演,我觉得玉纤纤政变的动机还是太单薄了。单纯的权力斗争,格局小了。”
蒲露兰眉头紧锁,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那你的意思?”
“冲突,需要一个支点,一个外部变量来引爆。”张沈薇的指尖在剧本上轻轻一点,点在了“人类”这个词上,“如果,这场政变不只是魔物内部的路线之争,而是有人类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蒲露兰的眼睛亮了:“继续说。”
“我们可以加一个角色,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类首领。她游走在玉纤纤和楚迁之间,利用她们的矛盾,试图为人类争取最大的利益。”张沈薇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这样一来,派派首领的选择就更痛苦了。她不仅要面对内部的分裂,还要警惕外部的渗透。整个故事的张力会瞬间提升。”
“妙啊!”蒲露兰一拍大腿,“这个人类首领的角色……让谁来演?临时找演员来不及了。”
“不用找。”张沈薇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毕竟,我一直站在镜头后面,最清楚什么样的画面最有冲击力。”
蒲露兰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你一个摄影,想抢演员的饭碗?”
“我只是想让作品更好。”张沈薇说得坦然。
“好!就这么定了!”蒲露兰是个戏疯子,只要能让戏好看,她什么都敢试。“剧本重写!今天就拍这场重头戏——政变!我要看到背叛、阴谋、还有血!”
消息一出,整个剧组都炸了。
派派坐在原地,血液一瞬间凉透了。她明白了。这是张沈薇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要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再经历一次昨晚的无力和屈辱。
布景很快搭好,古旧的石制大厅,墙上挂着兽骨。派派被推上主位的石座,身后站着鳄梨和海弥·伊扮演的护卫。
根据新剧本,这场戏是政变的最高潮。玉纤纤联合了人类势力,带着叛变的魔物,直接围攻议事厅。
“各单位准备!”蒲露兰兴奋地喊道,“情绪!我要看到末日降临的绝望感!Action!”
大门被轰然踹开。
玉纤纤带着一群手持兵器的“叛军”冲了进来。而走在最前面的,是穿着一身劲装,手持道具长剑的张沈薇。
她一出场,就夺走了所有的光。
“玉纤纤,你要造反吗?!”楚迁扮演的温和派继承人怒吼着挡在派派身前。
“我只是在纠正一个错误。”玉纤纤冷笑,目光扫过王座上的派派,“首领,你的时代结束了。”
派派坐在那里,手指死死抓住石座的扶手,指节泛白。她努力想说出台词,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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