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方海莲的表情比四个小时前在训练室里还要凝重。
“沈薇叫了晚餐,海莲娱乐的顶楼餐厅。”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指名让你去。”
“鸿门宴么。”张小橘正在卸妆,闻言,动作没停,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从镜子里看着方海莲紧绷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刚刚在自己手里输得一败涂地的人,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是恼羞成怒掀桌子,还是跪地求饶装可怜?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很有兴趣观赏一下。
“云爱和安雅也去。”张小橘擦掉唇上的最后一抹口红,露出原本的唇色,“正好,让她们也学习一下,败犬的最后挣扎是什么样的。”
方海莲看着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侧脸,喉咙发干。她完全看不懂张小橘了。那种感觉,就像在看一个披着少女皮囊的,活了数百年的妖鬼。
“好。”方海莲最终只吐出这一个字,转身去回复消息。
晚上六点,海莲娱乐顶楼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初上的华灯,璀璨得像打翻了的钻石。
包间的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张沈薇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坐在主位上,膝盖处的布料微微凸起,遮住了那片尚存的淤青。她像个女主人一样,为每个人面前的骨瓷小碗里盛上汤羹,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但她只看张小橘。
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怨毒,而是掺杂了某种更黏腻、更滚烫的东西。像熔化的沥青,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不祥的粘稠感,企图将张小橘整个人都包裹、吞噬。
“姐姐,”张沈薇放下汤勺,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下午,你真的很惊艳。”
来了。
张小橘抬眸,迎上她的视线。
云爱和安雅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空气瞬间紧绷。
“我从没想过,”张沈薇的语气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迷恋,“你会为了我……做到那种地步。那支舞,真美。”
她在偷换概念。
企图将张小橘雷霆万钧的反击,重新定义为一场“为她而跳”的表演,一场欲拒还迎的调情。
从而消解掉她自己惨败的屈辱,把主动权重新夺回手中。
可笑。
“张沈薇,”张小橘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精准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微微前倾,视线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对方的伪装。
“我不是为你。我只是单纯地……讨厌输。”
“以及,”她笑了,那笑容在水晶灯下,竟有几分残忍的绚烂,“亲手碾碎别人自以为是的尊严,那种感觉,确实很不错。”
“你……!”张沈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精心构建的、用以自我安慰的台阶,被张小橘一脚踹得粉碎。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露出了底下最原始、最不堪的内核。恼羞成怒和疯狂的占有欲在她眼中交替闪现,最终,凝固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对,你赢了!”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死死地瞪着张小橘,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把我的一切都踩在了脚下!你让我像个小丑!我以前只想毁了你,把你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让你跪在我面前哭!”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
“但就在今天下午,看着你在所有人面前脱下裙子……我才发现,我错了。”
“毁掉你,太浪费了。”
张沈薇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鬣狗盯着猎物,势在必得的疯狂。
“姐姐,我要得到你。”
轰!
这句话比训练室里任何一句威胁都更具爆炸性。
方海莲手里的杯子一晃,酒洒了出来。云爱和安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错愕。
这不是告白。
这是宣誓主权。
是比毁灭更彻底的,一种名为“占有”的宣战。
死寂中,张小橘忽然笑了。
她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状若疯狂的张沈薇,那眼神,像在看一出精心编排却漏洞百出的戏剧。
原来如此。
这才是她新的弱点。
心理学上说,当极度的恨意无法摧毁对方时,就会转化为同样极端的、扭曲的占有欲。
从“毁灭”,到“拥有”。
张沈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有趣一点。
“想要我?”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张小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刺入张沈薇的耳膜。
“可以啊。”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张沈薇眼中瞬间爆开的狂喜,然后,残忍地补上了后半句。
“但问题是,张沈薇,你配吗?”
狂喜,凝固在张沈薇的脸上。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得到我?”张小橘的目光扫过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凭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还是凭你那个除了给你惹麻烦,一无是处的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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