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薇牵着云爱，带着她最心爱的战利品，转身欲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回响，却在门口戛然而止。

张沈薇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她只是松开云爱，转向一直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举着手机的安雅。

“安雅，直播还没关吧？”

安雅挑眉，将镜头对准她：“当然，粉丝们正为你喝彩呢。”

“很好。”张沈薇的目光越过手机屏幕，精准地锁定在不远处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张小橘还站在原地，泪痕未干，倔强地抬着下巴，像一尊即将碎裂的雕像。

张沈薇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微笑，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也传到网络另一端的无数人耳中。

“感谢大家见证。我赢了‘选美小姐’的开场舞资格。不过，一支舞总需要一个舞伴。”

她的声音顿了顿，像在吊所有人的胃口。云爱紧张地看着她，以为自己会被选中。

张沈薇的视线终于从镜头上移开，直直射向张小橘。

“我的舞伴，我选——张小橘。”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连安雅都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兴奋的光彩。

这是要把私刑搬上舞台。

“姐姐，过来。”张沈薇向她招手，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作为输家，你有义务配合赢家。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排练。”

张小橘的身体剧烈一震。她死死盯着张沈薇，眼神里是屈辱，是愤怒，是难以置信。

在万众瞩目的开场舞上，成为自己宿敌的陪衬，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摆布。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怎么，姐姐不愿意？”张沈薇歪了歪头，笑意更深，“也对，毕竟你刚刚输得那么惨，现在大概连路都走不稳了。”她转向云爱，“小爱，去，扶姐姐过来。”

云爱像接到指令的机器人，迟疑地走向张小橘。她伸出手，怯怯地说：“小橘姐姐……”

张小橘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她没有让云爱碰到自己。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一步一步，自己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这是她仅剩的尊严。

“很好。”张沈薇很满意她的合作。她对安雅示意，“放音乐，华尔兹。”

悠扬的音乐响起，与天台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张沈薇向张小橘伸出手，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

张小橘僵在原地。

“姐姐，你在教我跳第一支舞时，可不是这个表情。”张沈薇上前一步，强行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两人身体被迫贴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别忘了，你的舞步，都是我教的。”张沈薇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却让她如坠冰窟。

她带着张小橘，随着音乐旋转。起初，张小橘的身体僵硬如铁，完全是被张沈薇拖着移动。

“放松，姐姐。”张沈薇的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教我的，腰部要柔软，不然舞姿会很难看。忘了？”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张小橘最不堪回首的记忆里。那些曾经温暖的姐妹时光，如今都变成了淬毒的武器。

“这个旋转，你练了三周才教会我。”张沈薇带着她完成一个优雅的旋转，裙摆飞扬，“现在，你的轴心都不稳了。是在怕我吗？”

张小橘咬紧牙关，不发一言，只是被迫地、机械地跟随着她的舞步。汗水从额角滑落，不知是累，还是紧张。

一旁的云爱看呆了。她眼中，是两个同样出色、同样耀眼的女人，跳着一曲极致优美又充满对抗的舞蹈。她看不懂那舞蹈之下的暗流，只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一曲终了。张沈薇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猛地松手。

张小橘因为惯性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大口地喘着气。

“姐姐的体力变差了。”张沈薇语气平淡地评价，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只是一场公式化的排练。她转身，走向云爱。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张小橘瞳孔骤缩的动作。

她拉起云爱的手，走回来，亲手将这只柔软、温暖的手，放进了张小橘冰冷的掌心。

“现在，轮到你了。”张沈薇看着一脸茫然的云爱，下达了新的指令。

“小爱，牵着她的手，带她跳。”

云爱彻底懵了：“沈薇姐姐，我……我不会……”

“你不需要会。”张沈薇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你只需要记住，现在，是你掌控她。让她跟着你的节奏走，让她服从你。”

她的目光转向张小橘，眼神冰冷得像冬日的湖面。

“姐姐，你要是敢不配合，或者，弄伤了我的小爱……”她没有说完，但视线轻轻瞟向了天台的边缘。

威胁，不言而喻。

云爱在巨大的恐惧和对张沈薇的盲目信任下，颤抖着握紧了张小橘的手。她学着刚才张沈薇的样子，僵硬地试图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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