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工作室里的光线变得黏稠而暧昧。玛希狩终于用尽全力,从张沈薇那个令人窒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不敢抬头,脸上滚烫的温度暴露了她所有的溃败。她狼狈地退到窗边,手指死死攥着衣角,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支撑。
“休息一下,下午继续。”张沈薇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掠夺性的拥抱从未发生过。
玛希狩胡乱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菊花茶,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火。她盯着窗外模糊的城市轮廓,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林晚秋的戏,还是玛希狩的劫?
“玛导,中午想吃点什么?”丘球儿推门进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评价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随便。”玛希狩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就日料。”张沈薇替她做了决定,从丘球儿手里接过菜单,目光只扫了一瞬,“三文鱼刺身,厚切。鳗鱼饭。再要两份味增汤。”她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玛希狩紧绷的侧脸上,“对了,再加一份抹茶大福。”
丘球儿应声离开。工作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个平稳有力,一个紊乱如麻。
“张总……”玛希狩终于鼓起勇气,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们……我们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哪样?”张沈薇踱步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就是这种……”玛希狩艰难地措辞,羞耻感再次涌上,“这种……指导方式。我觉得……我们已经越界了。”
张沈薇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刮着玛希狩敏感的神经。“越界?”她侧过头,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玛希狩的脸上,“玛导,我们签的合同,不是普通的导演聘用合同,是艺人培养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在项目期间,你的人身、工作,以及‘全部的专业成长’,都由我全权负责。我要用什么方式让你‘成长’,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我的人”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玛希狩心上。她身体一僵,那份被她选择性忽略的、近乎卖身的条款,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可那指的是专业范畴!表演指导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终于抬起头,眼里是困兽般的挣扎。
“哦?”张沈薇挑了挑眉,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走近了半步,属于她的、清冽的木质香气再次将玛希狩笼罩,“那么,请教一下玛导,在你贫瘠的表演经验里,什么样的指导才算‘专业’?对着空气流泪?还是靠想象力去揣摩你从未体会过的、被摧毁的快感?”
“你!”玛希狩被她话语里的讥讽刺得浑身发抖。
“没有可是。”张沈薇的声音陡然转冷,她伸手,指尖不带一丝温度地挑起玛希狩的下巴,强迫她无处可逃地与自己对视,“玛希狩,认清你的位置。我花天价签下你,不是来和你探讨教学方法的。我要的,是你的绝对服从。懂吗?”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是纯粹的、不容置喙的威压。玛希狩所有的反抗都在这目光下土崩瓦解。她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最终只能屈辱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张沈薇满意地松开手,仿佛刚才的施压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她转身走向沙发,“下午的戏,是《权欲迷局》的核心。林晚秋和她的对手,那个唯一能让她失控的男人,关系将在这场戏里彻底转变。你最好给我做好准备。”
玛希狩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几乎是机械地翻开剧本,当目光落在下午那场戏的描述上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那场戏的场景描述简单而粗暴——“浴室内,水汽氤氲。两人在逼仄的空间里对峙,争吵,最终,言语的尽头是失控的掠夺。唇舌交缠,衣衫褪尽……”
“怎么,怕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玛希狩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才发现张沈薇不知何时又站到了她身后,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耳廓上,带来一阵战栗。
“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场戏的尺度……是不是太……”
“尺度?”张沈薇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玩味,“玛导,剧本可是你自己写的。怎么,现在才发现,你骨子里比谁都渴望这种疯狂的戏码?”
玛希狩咬紧下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啊,这是她写的,是她幻想中极致情感的爆发。
午餐送来,摆了满满一桌。玛希狩味同嚼蜡,机械地把三文鱼刺身塞进嘴里,却尝不出丝毫鲜甜。脑子里全是剧本里那些滚烫的字眼。
“把这个吃了。”张沈薇将一整块肥厚的烤鳗鱼夹进她碗里,语气不容拒绝,“下午的戏很耗费体力,不吃饱,我怕你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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