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薇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扫过。
她身后的助理将一个平板递到她手中。
“三个月。”张沈薇的声音不大，却在训练室里回响，“三个月后，我们会在阿兰市体育馆举办一场联动演唱会。届时，《镜中人计划》将作为年度S级项目，正式向全网发布。”
她滑动平板，屏幕的光映在镜片上。
“如果成功，你们的名字会刻在这个行业的星光大道上。你们会是定义一个时代的传奇。”
她停顿了一下，抬眼逐一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柳妮蔻身上。
“如果失败……”她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你们会成为这个行业最大的笑话。被遗忘，被嘲笑，被当成反面教材，直到下一个笑话出现。”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
沈映的手死死绞着西装外套的衣角，指节泛出青白色。
苏澄一直闲散靠墙的姿态有了变化。她站直了身体，那双总是带着嘲弄的眼睛里，闪过兴奋与恐惧。
柳妮蔻向前一步，脱离另外两人，独自站在张沈薇的审视之下。
“我不会失败。”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会让所有人看到，我不是什么‘万年老二’，也不是谁的镜子。我是女王。”
张沈薇嘴角的弧度化为一丝满意。
“很好。”她收起平板，递给助理。“那么，从现在开始，收起你们多余的情绪和个性。你们是一个整体。你们将入住公司为《镜中人》准备的专属公寓。所有的训练、拍摄、访谈，都在那里进行。”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百达翡丽。
“现在是七点十五分。八点之前，你们的行李会由专人送达。九点，项目组的影视导演会过去和你们开第一次剧本会。”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是倒计时。
在推门而出的瞬间，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她的声音里带着玩味，“为了纪录片的素材真实性，公寓里……装了二十四小时的直播摄像头。除了浴室和卫生间。”
她轻笑了一声。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剪辑成预热花絮和会员专享内容。”
“所以，恭喜三位，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活就是一场真人秀。随时保持你们最好的状态，或者……最有趣的状态。”
门“咔哒”一声关上。
训练室里，三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沈映的脸色彻底失去血色，她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嘴唇颤抖着：“二十四小时……直播？”
苏澄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呵，原来不是‘镜子’，是关在玻璃房里的‘猴子’，付费观看，童叟无欺。”
柳妮蔻没有说话。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指甲再次陷入掌心，这一次，她感觉到了刺痛。
她的人生，成了一个被精心设计的舞台。
早上八点，《镜中人》专属公寓。
位于阿兰市CBD顶层的复式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柳妮蔻、沈映、苏澄三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各自的行李箱被助理无声地放在脚边。
助理面无表情地将三张房卡分别递给她们：“柳妮蔻，二楼，主卧套房。沈映，一楼左侧次卧。苏澄，一楼右侧次卧。”
这无需言说的等级划分，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沈映接过房卡，几乎是逃也似地拖着行李箱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里面是温馨的奶油风，从壁纸到床品都透着一股甜美。
苏澄的房间则是工业风，深灰色的墙壁，黑色的金属家具，散发着冰冷气息。她扫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柳妮蔻独自走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超过八十平米的空间，独立的卫浴、步入式衣帽间，还有一个带书架的工作区。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进来。
她将行李箱扔在墙角，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川流不息的城市。
“我会赢的。”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我一定会赢。”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加密的陌生号码。
【小心张沈薇。她为你准备的，不是王座，是绞刑架。——一个曾经的失败者】
柳妮蔻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死死盯着那条短信，每个字都像针，扎进她的眼睛里。
她颤抖着手指回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忙音。
她猛地转过身，心脏狂跳，冲出房间，奔下楼梯。
沈映和苏澄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在不安地摆弄手机，另一个在翻看一本杂志。
“你们！”柳妮蔻的声音有些尖锐，“你们收到什么奇怪的短信了吗？”
沈映被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没、没有啊……什么短信？”
苏澄从杂志上抬起眼，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也摇了摇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没有。怎么，有人给你发中奖信息了？”
只有她收到了？
这是张沈薇新的测试？还是……
柳妮蔻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重新看了一遍那条短信。
【一个曾经的失败者……】
温乐妮离开时那落寞又带着怜悯的背影，和她最后那句话，瞬间在柳妮蔻脑海中炸开。
“镜子碎了，别让自己的影子也变成祭品。”
祭品……绞刑架……
“不……”她将手机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咯咯作响，“不可能……她只是在嫉妒我……她被淘汰了，所以想毁掉我……”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但那股名为“恐惧”的藤蔓，已经缠上了她的心脏。
早上九点整，公寓客厅。
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准时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剧本大纲。
他的气场和张沈薇的压迫感不同，是一种创作者的傲慢。
“我叫方越，是这次微短剧的导演。”他的声音低沉，审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在讨论剧本之前，我需要了解你们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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