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墨绿色的眼眸扫过室内，视线在夏晓澜和柳悠璃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鳄梨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看起来，进行得很顺利？”

“薇薇姐！”鳄梨惊喜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张沈薇走到她身边，目光却没离开那两个女孩，“刚才在哭了？”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夏晓澜和柳悠璃顿时紧张起来，不安地绞着手指。

“是我让她们做的情绪练习！”鳄梨连忙解释，水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这是为了让她们学会调动真实的情感，找到共鸣……晓澜和悠璃都很努力，她们进步得很快！”

“是吗？”张沈薇这才将目光转回鳄梨身上，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抚摸她的马角，却在中途顿住，转而轻轻理了理她额前微乱的发丝，“那就好。别逼得太紧，她们还是新人。”

“嗯！”鳄梨用力地点点头，脸颊微微发烫。

张沈薇收回手，语气随意地转换了话题：“奶油那边怎么样了？”

鳄梨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先带她们继续巩固一下刚才的练习，我去看看。”张沈薇说着便要转身。

“好的。”鳄梨乖巧地应道。

张沈薇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训练室里的人都听清：“对了，鳄梨，晚上训练结束来我办公室一趟。”她顿了顿，补上一句，“有东西要给你。”

鳄梨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她结结巴巴地应声：“好、好的……”

她身后的夏晓澜和柳悠璃悄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B训练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说。”奶油冷冷地命令道，她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像一尊精致而冰冷的雕塑，“说出你们最讨厌自己的三个地方。楚念澄，你先来。”

楚念澄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

“怎么，想不出来？”奶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讥诮，“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比如，上周的声乐课，因为不敢单独面对老师的批评，就拉着苏希祈一起挨训？”

楚念澄浑身一颤，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颤抖而沙哑：“我讨厌……我的依赖性……我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依靠别人，而不是自己解决问题……”

“继续。”奶油面无表情。

“我讨厌我的软弱……每次遇到困难，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面对，而是逃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最后一个。”

“我讨厌……”楚念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哽咽，“我讨厌……我自己……我觉得我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捂住脸，绝望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奶油沉默地看着她，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良久，她才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

“楚念澄。”

楚念澄从臂弯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依赖，是团队合作的基础，前提是，你找对了值得依赖的人，并且自己也值得被依赖。”奶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些别的什么，“软弱，让你能共情他人的痛苦，这是成为偶像的必要天赋。但天赋如果只用来顾影自怜，那就一文不值。”

她蹲下身，直视着楚念澄的眼睛，紫色的恶魔尾在身后轻轻扫过地面：“至于‘不配’——这是你给自己找的最好用的借口。用它来逃避失败，逃避努力，逃避一切可能让你痛苦的挑战。你配不配，不是由你这张哭花了的脸决定的，而是由你接下来流的汗水决定的。”

楚念澄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忘了再往下掉。

“到你了，苏希祈。”奶油站起身，转向另一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女孩。

苏希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我讨厌我的懦弱……我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害怕被拒绝，害怕别人不喜欢我……”

“继续。”

“我讨厌我的讨好型人格……明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会笑着答应别人的所有要求，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最后一个。”

苏希祈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我讨厌……我讨厌我没有自己的声音……我活在别人的期待里，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训练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墨绿色的眼眸扫过室内，最后定格在奶油身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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