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空旷的培训室镀上了一层金色。
方海莲娱乐的新人们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三百多张年轻的脸庞,或紧张,或期待,或迷茫,交织成一幅生动的浮世绘。空气里弥漫着发胶和香水的混合味道,以及一种名为“梦想”的躁动不安。
方海莲站在讲台上,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她环顾四周,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前排那几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清亮而富有穿透力:“各位,欢迎来到梦想开始的地方。今天的第一个考验,才艺展示。”
她身后的投影仪上,“才艺展示”四个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规则很简单,”方海莲的声音顿了顿,增加了几分压迫感,“每个人五分钟,让我看看你们的看家本领。别想着藏拙,也别想着蒙混过关。你们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你们未来的路。”
她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一份名单出现在屏幕上。
“第一个,安的粒菊。”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那个角落。安的粒菊站起身,在一众奇装异服的练习生中,他那身短袖短裤配幞头的打扮显得尤为突兀。他腰间挂着的长条布套,更是引来不少窃窃私语。
他平静地走到台前。
“你要展示什么?”方海莲公式化地问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剑术。”安的粒菊回答。他的蓝黑色瞳孔在聚光灯下,像是两颗沉静的黑曜石。
“剑术?”方海莲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昨天那段不愉快的对话浮上心头。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提醒,“你确定?”
“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安的粒菊没有多余的废话。
“好。”方海莲向音响师递了个眼色,“那就开始。”
舒缓而富有力量感的音乐响起,像山间流淌的溪水,又像战场擂响的战鼓。安的粒菊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时灵剑。
嗡——
剑身出鞘,一道清冷的蓝光在空中划过,仿佛撕裂了这现代都市的浮华。台下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并非什么优美的舞姿,而是镇南郡城楼上,那个高人挥洒自如的剑招。杀意、决断、一往无前。那些早已烙印进骨血的记忆,在此刻苏醒。
当他再次睁眼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音乐的第一个重拍落下,他动了。身体如一片被风带起的落叶,轻盈飘逸,手中的剑却化作流云,舒展,缠绕,在空中留下肉眼可见的残影。
台下的罗生姜嘴巴张成了“O”型:“我靠……菊哥这是吃了什么仙丹?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菊哥吗?”
“别说话。”吴昊难得没有嘲讽他,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看。”
音乐节奏陡然加快,安的粒菊的动作也随之凌厉起来。剑光如惊鸿一瞥,迅疾而耀眼,破风声清晰可闻。他一个旋身,剑尖直指前方,仿佛要刺穿这间屋子的穹顶,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前排的几个练习生甚至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剑招是杀人的招式,但安的粒菊却将每一个起落、每一次转身都精准地卡在了音乐的节拍上。杀伐之气与艺术之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在他身上诡异地融合,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
周风霜澈靠在椅背上,环抱双臂,一直紧绷的嘴角,此刻竟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五分钟转瞬即逝。音乐停止的瞬间,安的粒菊利落地收剑归鞘,剑身的蓝光隐去。他对着台下,学着别人的样子,笨拙地鞠了一躬。
沉寂了足足三秒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炸响。
“非常好!”方海莲快步走上台,这一次,她的激动不再是伪装。她甚至伸手拍了拍安的粒菊的肩膀,眼睛里闪烁着发现宝藏的光芒,“出色的剑术,惊人的创造力!把杀人技艺变成舞台表演,安的粒菊,你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谢谢。”安的粒菊的回应依旧简单。
“不过,”方海莲话锋一转,“刚过易折。你的表演很有冲击力,但缺少了能让粉丝为你疯狂的‘柔’。记住,他们想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偶像,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杀手。”
“柔?”安的粒菊皱眉,这个字眼对他来说过于陌生。
“这个,我会安排老师教你。”方海莲的笑容自信而笃定,“现在,让我们欢迎下一位……时砚之临。”
时砚之临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她走上台,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整个人就像一株在月光下静静生长的兰花。
“舞蹈。”不等方海莲发问,她便轻声报出了自己的才艺。
音乐响起,是南国特有的靡靡之音。时砚之临的身体随之舒展开来,她的动作不像学院派那样标准,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韵味。每一个抬手,每一个回眸,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优雅、神秘,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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