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有几个大项目，需要可靠的设计团队。”李明远划开手机屏幕，指尖在上面轻点几下，“我让助理把合同发给你，条款你们看看，没问题的话这周就能签。”
“太好了！”熊黑猗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谢谢李总监！真的太谢谢您了！”
李明远站起身，没再理会语无伦次的熊黑猗，径直走到米诺面前，伸出手：“米诺，期待你的下一个作品。”
米诺握住那只手，掌心里的冷汗不知何时已经干了，只剩下温热的触感。
“一定。”
会议室的门刚一关上，压抑许久的欢呼声瞬间炸开。
熊黑猗像只快乐的树袋熊，一把抱住张沈薇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兔小妖则兴奋地绕着两人的脚边打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米诺，你简直是我的神！”熊黑衣松开快被勒断气的张沈薇，转头给了米诺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那可是李明远！是他主动提的长期合作！我们的设计部要一飞冲天了！”
“是大家一起顶住的结果。”米诺被她勒得生疼，脸上却挂着笑，“要不是沈薇姐照顾我，要不是之临给了建议，我也扛不下来。”
“少来这套虚的。”张沈薇走过来，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功劳是你的，就给我老实收下。”
“对了，米诺哥。”安丘端着杯温水走过来，“菊哥问，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庆祝，你去不？”
“去！必须去！”米诺毫不犹豫地应下，“今天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喝一顿！”
“好嘞，那我通知大家去。”安丘笑着跑开了。
米诺看着她雀跃的背影，那股紧绷了三天的劲儿猛地一松，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顺势倒进椅子里，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这三天三夜的碎片——针尖刺破指尖的痛感，咖啡因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的焦灼，还有无数次在深夜里推翻一切，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行的颓丧。
但现在，好像都值了。
“米诺，还撑得住吗？”张沈薇的声音很轻。
“嗯，就是有点脱力。”米诺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沈薇姐，我能在这儿眯一会儿吗？”
“当然，你赶紧歇会儿。”张沈薇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像是守护着什么宝贝，“你这三天是拿命在拼。”
米诺点点头，再次合上眼。会议室里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灯光被谁调暗了，空气里只剩下兔小妖满足的呼噜声，一呼，一吸，绵长而安稳。
下午两点，练习室的另一侧。
镜子里的吴昊正在反复死磕《风之信》的开头动作。他半束的幞头被汗水浸透，几缕湿发黏在脸侧，一根黑色的发簪松松垮垮地卡在发间。身上的速干T恤紧贴着后背，勾勒出少年人精瘦却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1拍顶胯，2拍抬手，3拍转头……”他嘴里念着拍子，脚下却总是不自觉地踩出轻功的步法，整个人像是贴着地板在滑，动作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顿挫。
“昊哥，你又飘了。”张沈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冰水，“跟你说了多少遍，男团舞要的是力量感，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那种，不是你那套‘踏雪无痕’。”
吴昊停下动作，接过水杯仰头灌了大半。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压下了心里的燥意。“沈薇姐，我……我一发力，身体就自动用上轻功的劲儿了，改不过来。”
“那是你没找对地方。”张沈薇走到他身边，面对着镜子，“来，再看一遍。”
她没放音乐，只用脚打着拍子，一个流畅的wave从肩胛骨发起，力量像电流一样传导至手臂、手腕，最后在指尖炸开。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卡在重拍上，干净利落。
“看清了吗？”张沈薇侧头问他，“发力点在核心，在后背，不是用你那种虚无缥缈的‘浮劲’。”
吴昊盯着她的动作，手腕上的运动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他设置的“节奏提醒”。他深吸一口气，学着张沈薇的样子，刻意放慢了速度。脚腕落地时不再是轻轻一点，而是带着一丝重量的踩实，原本僵硬耸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对，感觉对了。”张沈薇满意地点头，“再来，这次跟音乐。”
音响里，《风之信》激昂的前奏响起。吴昊闭上眼，把身体完全交给节奏。1拍顶胯，2拍抬手，3拍转头，这一次，每个动作都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不错，进步很大。”张沈薇拍了拍手，“多练几遍，把肌肉练出记忆来。”
吴昊睁开眼，苍白的脸上现出那对熟悉的小酒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天赋好，就是得花时间把以前的东西敲碎了重新练。”张沈薇走过去，伸手帮他把那根摇摇欲坠的发簪重新固定好。
就在这时，兔小妖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胡萝卜，轻轻放在吴昊脚边，然后仰头看着他。
吴昊笑着蹲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谢了，小家伙。”
“它可真喜欢你。”张沈薇说，“每次你来练习，它都要跑来围观。”
“可能是我早上吃了它最爱的胡萝卜饼吧。”吴昊站起身，重新面对镜子。
“那可不一定，”张沈薇笑了，“兔小妖挑人得很。”
吴昊没再接话，只是专注地继续练习。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身体也逐渐找到了唱跳该有的节奏感。但每当做到一个转身动作时，他的脚腕还是会下意识地轻旋半圈，身形飘逸，如同踏云而行。
“昊哥，你这个转身……”张沈薇走过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脚下。
“又错了？”吴昊停下动作。
“不，没错。”张沈薇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拿出手机，调出《风之信》的舞蹈视频，“你看，原版的转身是个很普通的动作。但如果，我们不改掉你的习惯，而是把它融进去呢？”
她指着屏幕，又指了指吴昊：“既然你的轻功改不掉，那我们就让它变成你的必杀技。把这个转身，换成你的‘流云步’，你想想，那会是多大的视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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