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默然摇头，语气平静：“此战你胜，我认输。西方二圣，不及你半分。”

“无趣。”

后土冷哼一声，身影骤然腾起，直向洪荒深处疾驰而去。

对她而言，这一战只为磨砺体内新生之力。如今接引与准提皆已心灰意冷，纵使她再挑衅，二人也再无出手之意。

胜负已定。后土完胜，西方二圣颜面尽失，败退而归。

曾几何时，圣人高坐云端，万灵敬畏，不敢仰视。

而今，圣位屡遭挫败，威严不再。

准提、接引、元始、老子，四位天道圣人声名渐损，唯有通天教主与女娲尚存昔日风采。

准提与接引对视一眼，齐齐叹息，随即化作两道流光，没入洪荒大地。

女娲见事已了结，也不再滞留混沌。她悄然转身，朝地仙界方向行去。心头却隐隐浮动一丝牵挂：苏阳在地仙界，是否安然无恙？

可她们谁都没有察觉。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一道孤影悄然浮现于洪荒之外。

“盘古的意志，竟已衰弱至此。”

那人低声呢喃，望着洪荒天地，轻轻摇头：“盘古，你当年的选择，究竟带来了什么？”

他没有踏入一步，只转身离去，身影消散在虚空尽头。

紫霄宫深处，鸿钧道祖双目骤然睁开，一道身影如电掠出，意念贯穿混沌，所过之处，无尽虚空崩裂退散，仿佛天地初开前的混乱再度降临。

刹那之间，他已立于那陌生男子面前。

“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男子望着鸿钧，唇角轻扬，笑意淡淡。

鸿钧目光沉静，声音低缓：“若你转身即走，我未必能寻到踪迹。”

“空间魔神扬眉老祖。”

名字一出，四野寂静，仿佛连时间也为之凝滞。

此人正是混沌残存的最后一位以力证道者，扬眉老祖。传闻其道行早已超越寻常准圣极限，力量可比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独步于万劫不灭之境。

面对鸿钧的质问，扬眉神色从容，轻声道：“许久不见，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游历混沌的小修了，鸿钧。”

鸿钧深吸一口气，向对方郑重一礼：“敢问前辈降临洪荒之外，究竟所为何来？”

扬眉摇了摇头，语气淡漠：“无需紧张。我对这片世界并无敌意。若真有意毁之，何须亲至？”

这话落下，鸿钧心头猛然一紧。

不需亲至？难道在混沌极尽之处，藏着某种足以吞噬洪荒的恐怖？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眼中浮现警惕：“那等存在……究竟是谁？”

“不久之后，自会显现。”扬眉仰望苍穹，目光似穿透了层层天幕，“盘古残留的意志正日渐消散。失去了它的遮蔽……”

“呵，这方世界，终将成为黑暗里的火光。”

“无数沉眠的存在，都会循着光芒苏醒。”

“到那时，你们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鸿钧眉头紧锁。盘古意志？那是什么？又为何用“你们”二字？

正当他心生疑虑之际，扬眉忽然抬头，视线直指洪荒深处。

“你说是吧？盘古。”

扬眉老祖唇角轻扬，掌心一震，虚空寸寸碎裂，化作漆黑裂痕蔓延四方。那源自天道的压迫之力，在他面前如同微风拂面，未曾掀起半点波澜。

“何必徒劳？纵使你尚存真身之时，三千魔神里，我与时间、命运几位也从不曾入你掌控。”

“若非当年遭人暗算，你何来机会立下洪荒，将众魔神逐个击溃？”

“更何况今日的你，仅余一丝残念，不，或许该换种称呼了盘古。”

他笑意渐深，声音如钟鸣回荡：“你说是吧？洪荒世界的天道？”

鸿钧道祖瞳孔剧烈收缩，满脸惊愕几乎凝固成石。而扬眉老祖已迈步前行，踏过崩塌的空间裂缝，身影笔直没入虚无深处。

所经之处，空间如纸帛撕裂，层层塌陷。

这便是空间魔神的威能，混沌初开时，三千魔神中位列前十的存在！

至于那十大魔神究竟是谁？

呵，答案早已铭刻于天地本源。

时间为尊，空间为王，命运隐世，因果称皇。

造化育生，毁灭无垠。

阴阳定序！

此八者，加上两位未名之主，合为混沌十极！

其中位居第二者，正是眼前这位——空间魔神，扬眉！

昔日若非被某种未知之力所算，三千魔神齐出，岂是盘古一人可挡？

盘古身为力之魔神，在众魔神中不过位列前二十。试想三千魔神同时出手，那等威势，足以令混沌翻覆！

正因被设计陷害，盘古以力证道后元气大伤，才勉强搏得一线生机，击退群魔，开辟洪荒。

而如今，扬眉老祖旧伤尽复，更已跨越最终界限！

所谓以力证道？

不过是起点而已。其后境界，方才是令人胆寒的巅峰！

鸿钧望着那消失在破碎虚空中的背影，心头翻江倒海。

原来天道之力，竟是盘古意志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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