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已至,落雪倾城,清溪村裹在一片素白的暖意里,谷仓檐角垂着晶莹的冰棱,雪光映着仓门的铜锁,泛着温润的光泽;村外田垄覆着厚雪,像盖了一床绵软的棉被,护着泥土里待醒的种子;村口老槐树枝桠积着雪,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惊起枝间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街巷。乡亲们闭门围炉,孩童们踏雪追嬉,每一寸光景都透着雪落岁稔的安闲,烟火常新的温柔。第六卷的故事,终在这份岁末的清宁里,收束所有余韵,落墨成时光里的暖痕,圆满封卷,待春来再续。
天刚蒙蒙亮,沈飞推开院门,雪粒簌簌落在肩头,他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向谷仓,指尖拂过仓门的木梁,粗糙的纹理里藏着一整年的踏实。过往的画面不必重提耕耘的苦乐,只余下心头的澄明——春的播种是希望,夏的浇灌是热忱,秋的收割是圆满,冬的落雪是休憩,四季轮转间,清溪人的日子就这般在烟火里慢慢沉淀,酿成最醇厚的滋味。
林田田没带手绘本,只揣着一只暖手炉站在檐下,望着漫天飞雪,目光落向田垄深处。她想起春日里插下的第一株秧苗,夏日里田埂边的薄荷香,秋日里晒场上的谷粒金,冬日里炉边的腊味浓,这些细碎的念想,不必落笔,早已刻进心底。她弯腰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忽然觉得,这一季的圆满,本就该藏在这般无声的清宁里。
王爷爷坐在堂屋的暖炉旁,手里捻着一串晒干的稻穗,给围坐的孙辈讲起旧事。他不说春耕夏耘的辛劳,只说早年雪天里,邻里们凑在一处磨豆腐、蒸年糕的热闹,说雪水浇地的老话,说瑞雪兆丰年的盼头。炉火噼啪作响,映着他眼角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岁月的温柔。
小宇和豆豆戴着厚手套,举着自制的雪铲,在院里堆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雪娃娃,还给它插上了一根稻穗当围巾。豆豆怀里的小恐龙玩偶被裹上了厚厚的棉巾,放在雪娃娃身旁,像是一对守护村落的小卫士。“雪娃娃要看好田垄,明年春天,种子就能发芽啦!”小宇拍着雪娃娃的脑袋,豆豆跟着拍手,脆生生的笑声撞碎了院里的寂静。
张阿姨带着妇女们在灶房忙活,铁锅炖着腊排骨,砂锅里煨着八宝粥,案板上摆着刚擀好的饺子皮。大家聊着家常,从腊味的晾晒说到来年的菜种,从孩童的顽劣说到邻里的趣事,热气腾腾的水汽漫过窗棂,在玻璃上凝出一层白雾,晕染出满室的暖意。
陈建国顶着风雪,挨家挨户检查门窗与烟囱,叮嘱大家注意炭火通风。他走过谷仓时,特意俯身拍了拍仓壁,确认防潮层完好,又在田垄边驻足片刻,望着雪地里的脚印,眉眼间满是踏实。岁月的安稳,从来都藏在这些不声不响的守护里。
赵老师背着相机,踩着雪走遍村落的角角落落,他不拍丰收的盛景,只拍落雪的老槐、围炉的窗棂、孩童的笑脸,拍那些藏在冬日里的细碎温暖。他把这些照片夹进一本新的册子里,和之前的《清溪耕岁》手册放在一起,等着来年开春,添上新的笔墨。
临近黄昏,雪渐渐停了,夕阳破开云层,给素白的村落镀上一层暖金。乡亲们聚在王爷爷家的堂屋,桌上摆着腊味、粥品和刚出锅的饺子,大家围坐一圈,举杯时不必说豪言壮语,只一句“岁岁平安”,便抵得过千言万语。
林田田望着窗外的落日,忽然起身,取来纸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笔墨清隽:“雪落岁稔,烟火常新。”沈飞看着她的字迹,提笔在旁添了一句,笔锋沉稳:“冬藏万物,春待新生。”
暮色四合,炊烟再起,雪地里的脚印渐渐被新雪覆盖,唯有窗间的暖光,映着满村的安宁。谷仓里的米香漫过街巷,田垄下的种子在雪被里沉眠,清溪的故事,虽已封卷一卷圆满,却早已在岁月里生了根,待来春雪融,便会抽出新的枝芽,长成更动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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