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遇袭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李牧的“醉仙居”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悄然迎来了开业的日子。没有大肆宣扬,没有广发请柬,甚至连个像样的开业仪式都没有。只是在某个清晨,紧闭多日的店门重新打开,换上了一块崭新的黑底金字招牌——“醉仙居”,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据说是李牧花了“重金”请一位落魄书生写的,倒也颇有气势。
店内的装修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没有传统酒楼那种繁复的雕梁画栋和厚重的帷幕,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线、简洁的桌椅布局。墙壁上挂着一些意境悠远的水墨画,桌上铺着素雅的蓝印花布,每张桌子之间还用屏风做了简单的隔断,既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又不显压抑。
最引人注目的是柜台后那一排排擦拭得锃亮的陶罐,上面贴着红纸,写着“烧刀子”、“玉冰烧”、“状元红”等酒名。尤其是“烧刀子”三个字,写得格外张扬跋扈。
跑堂的伙计们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精神抖擞,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热情笑容,引客、点菜、上菜,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菜单也颇为奇特,并非传统的长篇累牍,而是分门别类,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写着“招牌硬菜”、“家常小炒”、“清爽时蔬”、“特色羹汤”等,旁边还标明了价格。许多菜名更是闻所未闻,什么“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回锅肉”、“麻婆豆腐”……
开业头三天,李牧搞了个“开业酬宾”,所有菜品八折,消费满一两银子还赠送一壶“玉冰烧”(一种度数较低的改良黄酒)。起初,客人并不多,只有些好奇的街坊和走南闯北的客商进来尝试。但很快,醉仙居的名声就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原因无他,味道实在太独特,太惊艳了!这个时代的烹饪手法多以蒸、煮、烤、炖为主,口味相对单一。而李牧带来的“炒”菜技术,以及他凭借现代知识粗略复原的豆瓣酱、酱油等调味品(虽然还不完美,但足以形成降维打击),使得菜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锅气”和复合香味。
鱼香肉丝的酸甜辣鲜,宫保鸡丁的糊辣荔枝味,回锅肉的浓香醇厚,麻婆豆腐的麻、辣、烫、香、酥、嫩、鲜、活……每一种味道都冲击着食客们的味蕾,让人欲罢不能。
更不用说那作为招牌的“烧刀子”了。清澈如水,入口如刀,一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里,随后才是浓郁的酒香返上来,让嗜酒之人直呼过瘾!这烈酒迅速在码头工人、军汉和好酒的豪客中赢得了口碑。
“听说了吗?东市那家醉仙居,菜味绝了!”“尤其是那酒,‘烧刀子’,真他娘的够劲!”“价格还不贵,比‘八仙楼’实惠多了!”
口口相传之下,醉仙居的生意迅速火爆起来。不到十天,就已经是座无虚席,门口甚至排起了等位的长队。
醉仙居的红火,自然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京城餐饮业的龙头“八仙楼”首当其冲。八仙楼的东家姓钱,背后有某位吏部侍郎的影子。看着醉仙居门庭若市,而自家酒楼的客人明显减少,钱东家坐不住了。
“查!给我查清楚那醉仙居的底细!还有那些菜的配方,尤其是那‘烧刀子’的来历!”钱东家对着手下管事咆哮。
与此同时,安王府也收到了消息。“王爷,那李牧的酒楼生意极好,日进斗金。他酿的那种叫‘烧刀子’的烈酒,在市面上很受欢迎。”幕僚禀报道。
安王萧永冷哼一声:“倒是小瞧他了,还真让他折腾出点动静。八仙楼那边有什么动作?”“钱胖子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作。我们要不要……”“不必我们亲自出手。”安王摆摆手,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让钱胖子先去碰碰钉子。你去找几个御史,准备一下,等时机合适,参他李牧一个‘与民争利’、‘败坏风气’!一个驸马,不思报效朝廷,整日钻研商贾贱业,成何体统!”
“王爷高明!”幕僚心领神会。用商业手段打击,再用言官弹劾,双管齐下,看那李牧如何应对。
醉仙居开业半个月后,麻烦果然来了。这天中午,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几个顺天府的衙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还是个捕头。“掌柜的呢?出来!”捕头敲着柜台,语气不善。孙头目如今是醉仙居明面上的掌柜,连忙迎了上去,赔着笑脸:“几位差爷,有何贵干?楼上雅间请,尝尝咱们新到的‘烧刀子’?”
捕头斜着眼看他:“少来这套!有人举报你们酒楼用的食材不新鲜,以次充好,坑害百姓!我们奉命前来查验!”
这话声音不小,顿时引起了大堂里食客们的注意,纷纷侧目。孙头目心里一沉,知道这是来找茬的了,脸上笑容不变:“差爷说笑了,我们醉仙居的食材都是当天采购,最新鲜的,绝无此事。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中不中伤,查过便知!”捕头一挥手,“给我搜!后厨、库房,都仔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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