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寻慈看向那扇门上的门牌号，叹息一声，隔着门说：“行了，滚回去睡觉，别把李奶奶吵醒了。”
“汪！”
“汪汪！”
“睡觉！”
“.......”
声音逐渐归于平静，杨澄一脸震惊，眼中的欣赏那是挡也挡不住。
天爷啊，这是训犬师吗？
顾寻慈转过头，硬是被这双黑亮亮的眼睛吓了一跳。
干嘛？
中邪了？
“你...还好吧？”顾寻慈试探地问，同时不忘悄悄往旁边挪挪。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脾气再大也怕鬼怪。
tm这杨澄怎么怪怪的！
怔愣片刻，杨澄抿了抿唇，没想到顾寻慈这么关心他，赶忙岔开话题说：“我挺好的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顾寻慈谨慎地看着他：“补觉，休息，睡觉。”
“啊？”杨澄惊讶一瞬，随后接受能力相当好的点了点头，“在这儿睡吗，要不去酒店吧。”
“？？？”
顾寻慈眨了眨眼，试图理解他的意思，结果发现压根理解不了。
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斟酌片刻，顾寻慈谨慎地说：“你可以去。”
“你呢？”
“我也要去吗？”
“那算了，我跟你一起吧。”
“........”顾寻慈看着他，突兀的笑了一声，抽出手朝前走去。
杨澄一脑袋问号地站在原地，小声嘟囔说：“有病吧，瞎笑什么，难不成被打到脑袋，打得还挺好，至少没有以前让人讨厌了。”
“要不再打几下吧。”
打成....意识到什么，杨澄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连头皮都在跟着发麻。
他有病吧？！
杨澄小声怀疑道：“我有病？”
楼梯上的拐角处，将这一切收入眼帘的顾寻慈倒吸一口凉气。
md，真中邪了。
说来可笑，顾寻慈这种能豁出命打架的狠人平生最怕一样东西——鬼。
顾寻慈犹豫地问：“那个...你上来吗？”
要是不来我关门了。
“来了！”
杨澄两步并一步，十分灵活地钻进房门。
顾寻慈紧抿住唇，默默和他保持三米安全范围，为了减少尴尬，没话找话地问：“你要吃点什么吗，一晚上没吃饭了。”
杨澄毫不犹豫：“好啊。”
“.......”
顾寻慈微微歪头，难以理解地望着他。
杨澄眨了眨眼，有些无措。
怎么了吗？
他犹豫地问：“...要不，我做？”
“你会？”
“不会。”
这话倒是坦诚，他确实不会。
从小被伺候大的大少爷别说做饭了，煮个泡面都算罕见。
顾寻慈嗤笑一声。
杨澄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顾寻慈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走向狭小的厨房，一边翻找剩下的泡面一边问：“牛肉还是海鲜。”
“什么海鲜？”杨澄打量着凌乱而又窄小的房间说，“最好不要是虾，我海虾过敏。”
顾寻慈无语：“康师傅鲜虾鱼板面，可以吃不？”
杨澄舔了下唇，谨慎并且犹豫地问：“有虾吗？”
顾寻慈捏紧方便面的包装袋，咬了咬牙，彻底没了耐心，头也不回将方便面扔向后面那人：“自己看配料表。”
杨澄伸出手，试图接住。
好消息，接住了。
坏消息，用脸接的。
他捂着被砸痛的鼻子，垂下眼眸仔细研究着配料表。
一看他这样，顾寻慈就有种说不出的不顺眼，随手拿了根香蕉，夹枪带棒说：“得是杨少爷精细，我们这种糙人还真学不来。”
“那你多学学，添加剂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杨澄将方便面放到他手边不远处，面容和善，“记得少放调料包。”
“放心。”我齁不死你。
顾寻慈咬了口香蕉，大大咧咧地置放到一边，开始洗手做饭。
杨澄继续打量着周围环境，年久失修的老破小带有些许陈旧的霉味，在他们走来的这一路上，他其实对顾寻慈的家庭有了些预估。
即便如此，在看到洗手池内成放着污水的铁锅和地上堆放的杂物，以及堆积在一起的啤酒瓶下那一大片散发着异味的酒液，他的预估再次被碾压。
如果说杨澄是残破的金镶玉，顾寻慈就是丢在污泥里的钻石。
桀骜，不羁，有着自己棱角，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毫不违和，穿梭在灯红酒绿下照样得心应手。
杨澄看着熟练地洗碗，煮面，放鸡蛋，瞬间不忘加点蔬菜的身影，只觉得心口压得厉害，像是有病一样。
他长吸一口气，试着打破沉默的气氛问：“对了，你有什么过敏的东西吗？”
“香蕉。”
？？？
杨澄看向丢在那儿没吃完的香蕉，有点怀疑人生。
“你认真的？”
“这有什么好忽悠人的，以前过敏，现在...吃习惯了吧。”顾寻慈漫不经心地说。
“过敏还能吃习惯？”
“凑合吃呗，反正也死不了，好了，拿碗拿筷子，吃饭。”
“哦，好。”杨澄下意识听从指挥，刚想拿个小碗就被顾寻慈拍了一下手背，挤到一边去。
脚下的啤酒瓶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杨澄对声音很敏感，肌肉从始至终都是绷紧的。
顾寻慈和他正好相反，自顾自找出两个大碗，刷了一次才开始盛面。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当杨澄坐在塑料椅子上，看着对面那人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香蕉的样子意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他什么时候是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和顾寻慈一起吃饭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太久，顾寻慈手上动作一顿，微微抬眸：“看什么呢，不乐意吃？”
“没有。”杨澄赶忙摇头，“我...就是...那个.....”
顾寻慈被勾起了好奇心，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嗯？那个什么？”
“就是....算了没什么，我吃饭了。”话到嘴边，杨澄依旧有点难以启齿。
他垂着头，险些把头埋进面里，迅速地吃了一口，试图用食物压下忐忑的心脏。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没有吃相。
也是头一次这么不值钱。
他刚才竟然想问...他们这样算不算和好了，或者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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