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那张书桌看去,阳光透过窗帘倾洒进来,毫不留情照出玻璃相框上的裂痕。
裂痕约有三四厘米长,活像在腐朽角落中破烂的蜘蛛网,闪着幽凉的光,将猎物死死束缚在其中,直到将其吞噬殆尽。
杨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思考着要怎么和顾寻慈交代——‘彭’又是一声!
这回真不是他弄的啊!
廉价的居民房压根没有隔音这个功能,没等杨澄想明白这是地震还是什么玩意,骂声和极重的砸门声近到像是发生在耳边。
“md臭表子生的贱种,顾寻慈你给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倒着跟你姓,tm吃我的喝我的还敢和我吆五喝六.....”
不干不净的骂声逐渐走远,杨澄站在门前,犹豫地握住把手,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知道,顾寻慈不会想让别人看见自身脆弱不堪的一面,施舍的怜悯堪比刀刃。
不,兴许比刀刃要更疼些。
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安慰,不需要他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出现。
可....
他受伤了吗?
杨澄发誓,他只看一眼。
厚重的房门推开小到不能再小的缝隙,杨澄在满地狼藉中不断搜寻那人身影。
他想过他们打了一架,没想到能打成这样。
沾着血的绿色玻璃渣不难判断来自什么,啤酒瓶...这是动真格的架势。
打架哪儿有不受伤的,顾寻慈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声音没有,杨澄烦躁地往前挤了挤,试图摆脱限制。
“吱呀”一声,门彻底承受不住重量,快速敞开,杨澄没来得及站稳,自然而然摔了个狗吃屎。
脸着地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这地上有玻璃碴!
杨澄迅速升温,羞耻到连会不会毁容这件大事都抛在脑后。
太丢人了吧!
关键顾寻慈嫌他不够社死,笑得该比议论声大了。
杨澄抬起头,怨愤地瞪向他:“你笑什么笑,我都没笑你!”
顾寻慈仿若未闻继续笑着,眼尾渗出些水渍,合着这么好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杨澄咬了咬牙,瞪着他,挥手将脸上的玻璃碴抹去,气汹汹地站起身。
“扫把在哪?”
“那,哈哈,那边。”顾寻慈笑得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有人把他怎么找了似得。
真讨厌。
杨澄一边收拾屋子,归拢东西一边想着,时不时还要问那个笑疯了的人东西在哪儿,放哪儿。
刺耳的笑声停了下来,顾寻慈笑够了,大咧咧躺在地上发呆。
拖地拖到他跟前的杨澄一脸无语,怎么也想不通,他好好一个少爷来这儿当什么保姆。
有病吧!
“让开点,不然给你洗个脸。”
顾寻慈往旁边滚了两下又笑了。
杨澄深吸一口气不再思考理解不了的问题,只一味的拖地。
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给出问题的答案。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去思考,再去紧追不舍,再去没脸没皮以及...犯贱。
那日过后,他和顾寻慈恩怨尽消,整天混在一起,搞得不少人暗地里说他神经病。
花那么多钱抢人家朋友,现在喜滋滋交上朋友了,朋友的前朋友呢?
开party吗?
杨澄倒是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别人怎么想和他无关,他玩的开心就行。
只不过最近,他有点不开心了。
原本自家老妈三番四次警告自己离顾寻慈那种小流氓远点,甚至派老师监督已经让他够心烦了。
哪曾想顾寻慈这个傻b一天两头见不到人,不是打工就是去陪许芝雅。
啧...恋爱脑。
杨澄跟在顾寻慈身旁,一脸不爽。
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出来,不说两个人去哪玩玩,打把游戏都比逛商场强。
让他帮忙选礼物,合适吗?
这合适吗?
这回不警告他离许芝雅远点了?
杨澄磨了磨牙,没走两步又开始不耐烦:“买个玩意用得着逛这么多地方吗?有这精力你去竞走马拉松不比这强?”
“杨大少爷,我说我自己能来的。”顾寻慈无奈道,“你非要来还嫌累,怎么,难道你没送过礼物,不知道要多用点心思?”
“挑贵的送呗,这有什么。”
“有大发了,我不姓杨。”顾寻慈脚步一顿像是注意到什么,“走,去那家看看。”
杨澄阴阳怪气学了句:“我不姓杨~”冷哼一声,默默跟上。
他真心觉得顾寻慈有病。
有大病。
赚那么点钱,送人家那么贵的礼物。
他怎么没见许芝雅送他什么东西?
“杨澄,”顾寻慈指着自己比较能看顺眼的项链说,“你看这个怎么样?”
杨澄瞥了一眼,直截了当说:“不好看。”
“那个呢?”
“不好看。”
保持微笑的店员抽搐两下嘴角也是没见过这么会扫兴的。
顾寻慈没有理他对店员说:“麻烦把刚才看过的那两个拿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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