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帧。”程慈仍然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
顾燕帧沉默两秒,得来的是更激烈的爆发,“我***”
他踢了下摆放枪支的桌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去:“不让老子老子还不学了呢,靠!”
“???”程慈一脸疑惑。
他有说不让他学吗?
“嚯,你们吵什么了,他怎么走了?”郭教官好奇地走了过来。
程慈看向吕教官,疑惑问:“我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
“你刚才没在这听吗?”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在吕教官的耳朵里,程慈说的已经够冷静了。
被一个新人当着这么多人面骂,要换做他早收拾上了。
只是...吕教官略带迟疑的问:“你是不是有点太冷静了?”
“为什么不冷静。”程慈想不通为这件事生气的原因。
顾燕帧在他眼里永远占着需要被照顾的位置,被他骂,在他眼里没什么,在别人面前骂更没什么。
他所奇怪的一直是顾燕帧为什么生气。
他不对他生气,难道不应该吗?
吕教官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佩服他的气度,除了郭教官。
他是惊讶。
程慈不会对顾家有旧怨吗?
旧人在眼前,不说旧怨难消,包容度竟然还是这么高。
在离开练枪场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要是别的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你,你怎么办?”
“按照规矩处罚,不服从命令就是不服从天职。”
“那为什么顾燕帧你不罚?”
程慈脚步微顿,显然是被问住了。
童年所经历的一切造就了他,同样也束缚着他,要说对顾燕帧没有一点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尽管在理论上不是了。
“他不是跑了吗?”程慈看似平淡的反问回去。
郭教官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很赞同了。
“按照规矩来说,学生自愿退出也就没有挽留的必要,什么时候批条子,需要我帮忙吗?”
程慈脚步停顿一瞬,心事翻涌间仍然平静点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独自回了办公室,顾燕帧以及其他成绩偏差的学生早就被他挑了出来。
看着厚厚一沓训练情况,顾燕帧这些日子的进步是不能忽视的。
从最开始的几近垫底已经有了靠近前几的趋势,要是这么走了....
程慈皱着眉,烦闷涌上心头,即使是许久没抽烟的他也摸上了口袋里的烟盒。
缭绕的烟雾在办公室内升起,程慈将顾燕帧的成绩单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这已经是能擦边留下的成绩了。
要是他真心做事,为这件事冲动之下离开不合算。
要是他只是想混个资历,这么离开更不合算。
按照顾老爷的性格应该是会再把他送来的。
程慈把成绩单放回重提,紧挨着放在顾燕帧下面的谢良辰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孩子也足够努力,只可惜成绩实在算不上好。
再看看吧,还有半个月。
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他的职责都是将他们教好。
快要烧到尽头的烟头被捻灭,程慈朝着窗外看去,不符合公事的心事悄然萦绕在心头,久久消散不去。
自从投身以来,程慈的心境向来极为平静,可要说最开始有没有怕。
他应该是怕过的。
年幼的孩子连打童工都会被左挑右挑,他见过饥寒交迫活活饿死的人们,见过与他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差点死在那个世界。
尽管如此,当年的他也没想过回去,但仔细想来...他是想过那个家的。
顾夫人在时的家。
有所挤兑却也是当之无愧的避风港。
他念及年幼的顾燕帧,为他而留下也因他而走,他的念想断了。
曾经的战友夸他像个完美的死人,时刻在为了死奔波。
在他舍弃在脑后的念想里,只有顾燕帧最为无辜。
“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可恨,什么样的人能把自己的亲人抛在脑后。”
“还说没什么特殊的,我是他亲手带大的,他说没什么特殊的。”
“你说,他是不是禽兽不如!他是不是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他是不是畜生。”顾燕帧揽住小四的脖子,醉醺醺又满含怨念的控诉着。
平常跟他不务正业玩习惯了的小四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注意到旁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他简直没有比这更无奈的时候。
众所周知,酒鬼是听不懂人说话的。
小四只能顺着他点头说:“对对,是禽兽,是畜生。”
“你怎么说呢,他要是畜生我是什么,他是垃圾,我是...”顾燕帧推开他不满地嘟囔说,“顾少爷。”
“顾家只有我这一个少爷。”
“那肯定的,顾家肯定只有你一位少爷,这么多年不都是嘛。”
小四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恨不得赶紧把这位活宝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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