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风转过身笑着冲他说，“快点啊，你这么不关心病人吗？”
“.....”沈翊生无可恋地扯了扯嘴角，顶着一头劣质假发跟了过去。
幸亏医院有更衣间，不然他真的....脸不用要了。
走到病房门前，沈翊刚要敲门就发现里面缩成一团的身影正在朝他们看过来。
纤瘦的身影在看到他那刻很显然愣了愣，不等沈翊尴尬，站在他身边不远的人朝里面挥了挥手。
许慈风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小兔子耳朵的形状。
柳小叶见到他这样，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升起几丝笑意，朝外歪了歪头。
许慈风同样歪头，一脑袋撞在门上，撞得很小声一下接着一下活像再用脑袋敲门。
他这是在....沈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本就不好的脑子可别在雪上加霜了。
柳小叶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不管不顾的倔脾气，她要是不理他，恐怕真能给自己作成什么样。
“行了进来吧。”她无奈说道。
许慈风顿时间停下动作，打开门就钻了进去，动作迅速到等沈翊被关在门外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
沈翊怀疑地皱起眉头。
“姐，你——”许慈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扭过头赶忙去给沈翊开门了。
开门的时候他甚至不忘小声嘟囔：“你是什么观音如来吗，还得别人去请。”
“......”沈翊已经失去了和他较真的力气，礼貌地对着柳小叶点了点头。
柳小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在看向自己弟弟时很明显叹了口气。
有这么一个弟弟....
沈翊差不多能感到同款头疼，他侧过头打算提醒许慈风两句。
哪成想下一秒他就窜了出去，“姐，你跟我说到底谁给你整成这样的，我去废了他。”
“.......”
没有人告诉他最好含蓄一点吗？
不是说不能让他姐受到刺激吗？
他在干嘛？
沈翊闭了闭眼已经开始后悔带许慈风来了。
“小风我没事——”
“什么没事，姐你听我说，我知道经历这种事人心里不好受，咱被狗咬了，不能咬狗可以炖狗啊是不是。”
“咳咳！”沈翊重重地咳了两声。
他该不该提醒他，他身边有个警局雇佣人员呢？
许慈风头都不带回一下，继续说：“有错的是他们，他们不挨天谴都是老天爷瞎了眼，没事，我没瞎眼，姐，你跟我说，我——”
“你快闭嘴吧。”柳小叶有气无力地打断他，“小风你这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毛病到底在哪学的。”
“我这怎么是毛病了。”
“你还不叫毛病吗？”
“什么毛病，有毛病也比你强，挨欺负了不知道说。”
“咳咳！”沈翊真想把他嘴缝上。
柳小叶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自己弟弟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小风，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是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许慈风不耐烦地打断话题：“行了，你别说我了，现在重点是你。”
“我如果告诉你，你怎么办？”
“弄死他。” 许慈风毫不犹豫。
“咳咳！咳！”
柳小叶没理会那边的动静，不悦地注视着眼前人：“许，慈，风。”
“....打一顿总行了吧。”
柳小叶死死盯着他。
许慈风瘪了瘪嘴，高昂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了下来：“他都欺负你了。”
“这是我的事。”
“你是我姐。”
“你说过不会再管我。”
许慈风张了张嘴正要发飙，柳小叶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小风，你不能因为我犯事，我已经对不起你太多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许慈风不自在地移开头。
柳小叶追着摸了两下，终是怕自己弟弟在病房炸了，抬眸看向伪装十分明显的人：“你是过来问话的人吧？”
沈翊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抱歉，我....”
“又是他让干的吧？”柳小叶不用问就能知道答案。
沈翊朝躲在那边削苹果的身影看去，用沉默回答一切，内心既觉得新奇也觉得好笑。
原来不服天不服地的小霸王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么柔顺的头发恐怕放在别人那儿，一摸就要炸毛。
“小叶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别人一句话两句话可以抚平的，但就像慈风说的那样，他们该付出代价，不对吗？”沈翊温声问道。
用最柔和的语气说着最令人信服的话。
许慈风削苹果的动作一顿，垂眸默不作声。
他了解柳小叶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
这时候他说话远不如沈翊有用。
柳小叶垂下眼帘，无意识揉搓起自己已经起皮的掌心，小声说：“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很模糊。”
“他，他的眼睛很怪就好像会变化一样，我...我能写下来吗？”
“当然可以。”沈翊把笔和纸递给她。
有些时候，写比说要更容易接受。
情绪上涌时最控制不住的就是措辞。
柳小叶吸了吸鼻子，低头看向纸张时下意识朝身侧不远的身影看去。
许慈风晃了晃手里削得差不多的苹果，苹果肉形成的小兔子活灵活现。
那个如同小狮子般的人轻声说：“别怕，有我在呢。”
柳小叶闭了闭眼，一口气抹掉眼泪，把自己印象中的脸在纸上勾画起来。
画着画着她皱起眉又翻了一页。
沈翊想起那张诡异狰狞的脸，明白过来什么。
他伸手挡住了柳小叶布满眼泪的绘画：“我知道了，不需要再回忆了。”
“接下来交给我好吗？”
柳小叶犹豫地看向他。
“相信我。”沈翊坚定且温柔地说。
许慈风看了他一眼，起身把‘兔子’递到柳小叶眼前：“姐，休息一下，他是专业的，咱们不费这事。”
“.......”
沈翊真的很想提醒他一次，他是在帮他，帮他亲爱的姐姐。
他不求他有点感恩之心，最起码对他温柔点吧？
什么叫不费这事。
他礼貌吗？
柳小叶像是能读懂他的怀疑人生，噗呲一声笑了：“小风，你这样真的会没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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