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整个晨光绿洲就像一台被注入狂暴燃料的机器,轰然启动,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建设狂热期。
原有的五米围墙变成了最坚固的脚手架。阿木带着技术骨干,在墙顶来回奔跑,用红油漆在墙面上画出密密麻麻的标线——这里是新墙体的中轴线,这里是钢筋骨架的焊接点,这里是混凝土浇筑的分段线。
“都看清楚图纸!”阿木嗓子已经有点哑了,但声音依然穿透了嘈杂,“新墙体外挂在我们现在的墙上,内层砖石,外层预制板,中间用钢筋混凝土浇死!关键连接点必须用钢筋贯穿老墙,焊死!”
钢钎凿进墙体的刺耳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工人们用大锤在旧墙顶部打出一个个深孔,为贯穿钢筋做准备。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敲打一面巨大的战鼓。
围墙下,从五金市场缴获的钢筋被切割成标准长度,一捆捆码放整齐。技术队的焊工已经戴好面罩,电弧光在黄昏中闪烁,发出滋滋的响声和刺眼的白光。一根根粗壮的钢筋被焊接成骨架,那骨架的密度,是旧墙的三倍以上。
“骨架必须密!必须牢!”阿木蹲在墙头,手摸着刚焊好的一处节点,“这不是防丧尸挠,这是要抗冲击!扛爆炸!”
基地里,所有能用的照明设备都被调集到围墙沿线。从废旧汽车上拆下的电瓶,接上灯泡,挂在竹竿上;几个小型发电机被推到关键位置,突突地冒着黑烟,为焊机和照明供电。整个围墙一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工程被分解成数个区段,每个区段都有明确负责人。
阿木亲自带着技术核心团队,负责最关键的结构施工。他们是整个工程的脊梁,每一个焊接点,每一处钢筋的绑扎,每一段模板的支护,都必须经过阿木或他指定骨干的检查。出错,就意味着墙体可能存在薄弱点,在关键时刻崩塌。
“这里,再加两根斜撑钢筋!”阿木指着图纸,对焊工吼道,“别省料!省这一两根钢筋,真打起来,墙塌了,咱们全得死!”
赵工那边,则负责物料调配和机械操作。那台从建筑工地废墟里拖回来、修了半个月才勉强能用的简易卷扬机,此刻成了宝贝。赵工亲自操作,将一捆捆钢筋、一块块沉重的预制板吊上墙头。
“慢点!稳点!”赵工盯着钢丝绳,额头冒汗。机器老旧,每次启动都嘎吱作响,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大幅减轻人力搬运重物的设备。
“水泥!沙子!石子!按比例,快!”搅拌区,几个大铁皮桶被改造成简易搅拌容器,壮劳力们挥舞铁锹,将水泥、沙石和水混合。灰尘漫天,很多人只是用布条捂住口鼻,就继续干活。
人力搬运组规模最大。青壮年们两人一组,用粗木杠抬着装满混凝土的铁桶,喊着号子,沿着临时搭建的斜坡木板,一步步将混凝土送上墙顶。汗水浸透衣服,肩膀被压得通红,但没人停下。
“快!下一桶!”
“这边接上!”
妇女和年纪稍大的幸存者组成物料供应组。他们将砖石从堆放点搬到搅拌区附近,将一袋袋水泥拆开,用小车推送饮用水。半大的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负责传递工具,送些简单的食物。
整个工地,没有任何一个人闲着。铁锹与沙石的摩擦声,混凝土倾倒的轰隆声,号子声,机器的轰鸣声,焊接的滋滋声,指令的呼喊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充满力量的节奏。
一个抬混凝土的年轻人脚下打滑,差点连人带桶摔下斜坡,被旁边人眼疾手快拉住。他喘着粗气,肩膀已经磨破皮渗出血丝,旁边的同伴递过水壶,他猛灌几口,抹了把脸上的灰和汗,咬牙道:“没事!继续!”
一个负责搅拌的大叔,累得手臂发抖,几乎握不住铁锹。旁边同样灰头土脸的老伙计拍拍他:“想想,这墙高一尺,咱老婆孩子就安全一分。干!”
没有人抱怨。
林烨早就让苏沐晴通过广播宣布:参与“围墙终极加固计划”,按劳动强度和贡献,每小时可获得双倍乃至三倍的贡献点!完成危险、繁重任务的,还有额外奖励!这些贡献点,意味着更多的食物配额,更好的居住条件,未来更多的物资兑换权限。
实实在在的好处,加上求生本能的驱动,让所有人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
“老王,你这组已经运了二十桶了?不行,我们组得赶上!”
“焊工组,东段三区骨架完成,请求验收!我们赶着去焊四区!”
“水泥!水泥快跟不上了!搬运组,加把劲!”
一种你追我赶、不甘人后的氛围在工地上蔓延。效率,在这种近乎原始的竞赛和明确的激励中,提升到了惊人的地步。
林烨也没闲着。他不断在工地上巡视,目光锐利如鹰。他不是只看进度,更在观察细节。
他看到一处模板支护似乎不够牢固,立刻叫停浇筑,让木工组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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