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迟虞把柳若梅扶到自己的腿上靠着，颤抖着双手去抚摸柳若梅的脸颊，触手是冰凉凉的温度，这让她越发的崩溃。

柳若梅努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地握住了迟虞的手，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满足了，真的满足了，没有遗憾了。

“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迟虞边哭边说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柳若梅还是安慰自己。

“救护车很快就来，对不起啊，我……”肇事司机打了电话又回了过来。

其实看到这个样子，他自己也是吓坏了，他现在啊心里面是一千个一万个的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闭嘴，闭嘴！”司机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着，迟虞猛的抬头去看他，恶狠狠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因为还是早上，出来的人倒是并不多，零星几个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有真心实意担心的，也有只是凑上来看热闹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迟虞觉得自己本就混乱的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小鱼，别哭……”柳若梅心疼得不行，她想要伸手擦去迟虞脸上的泪水，但是手臂却似有千斤重一般，动了动，还是没有力气抬起来。

她有些自责，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匮乏，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的女儿。

“好，好，我不哭，我不哭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求求你……”迟虞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手上沾染的血迹一下子糊在了脸上而不自知。

“好，我没事，没事……”可是这么说着的时候，柳若梅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好累啊，真的好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是软绵绵轻飘飘的。

眼皮也像是有千斤重，她努力地想要睁着眼睛好好地看一看她的女儿，但是却总是想要沉沉地睡去，就连身体的疼痛都似乎感受不到了一样。

她，是真的累了。

“不要！不要……”迟虞眼睁睁地看着柳若梅慢慢地合上了双眼，这一刻，她心里面的恐惧到了一个制高点，眼泪也跟着流得更凶了。

“妈！妈……我求求你不要睡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啊……不要……”迟虞哭喊着，拼命地摇晃着柳若梅的身体，但是柳若梅却只是皱了皱眉。

“妈！妈……”

迟虞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命运竟然会跟她开这样的一个玩笑。

“不要，你醒醒啊，不要……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你怎么可以睡呢？醒醒啊，求求你了，妈……”

围观群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脸上沾着斑斑血迹的女孩子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

那个司机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了，心里面是满满的愧疚。

“救护车……救护车呢？”迟虞抱着已经陷入了昏迷的柳若梅，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的却只有围观的群众。

“求求你们，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救救我妈妈吧，求求你们了……妈……你醒醒，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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