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姑皱起眉头,看着赵妃:“娘娘,这……”
“就在外面侯着吧。”赵妃也不担心,难道皇后能吃了她不成。
须臾后,洪姑姑禀报:“娘娘,赵妃来了,是在屏风外说话,还是请到里头?”
黄芪道:“请进来。”
她声音很虚弱,阮氏则高声道:“皇后娘娘请赵妃娘娘进来说话。”
赵妃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暗暗嘲讽自己没出息,收敛心神后随洪姑姑绕过屏风进到里面。敏锐的她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有股病恹的气息,还有非四月的凉意。她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犯忌去打量四周,在洪姑姑下,离床铺以外八尺之地低眉顺眼道:“妾身赵靖彤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黄芪一直淡淡地望着赵妃,对于她的行为举止竟如此得体有道,感到惊奇,露出些许笑意道:“看座。”
声音还是很弱,只有身边的阮氏和圆圆听到,阮氏和圆圆、小冬向赵妃行礼后,阮氏搬了张锦墩给赵妃,“娘娘请坐。”
赵妃稍稍回礼:“有劳阮姑姑。”然后才坐下,抬眸恭望向床铺,看到黄芪脸红唇白时大吃一惊,只是听说她身子不适,未曾想如此严重!太后总不能敢向她下毒吧!
然而即使如此,床榻上之人,依然充满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娘娘,太医怎么说?”赵妃紧张地问,又疑心皇后是不是装神弄鬼,可依她的性子,并不至此。
黄芪知自己提不起劲说话,怕距离太远大家之间沟通困难,示意赵妃坐到跟前来,“本宫不要紧,不知赵妃夜访有何要事?”
她们应该并无旧情,不必话聚也不必寒喧,直奔主题就好。
赵妃不敢推辞,坐到床畔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这病是实实在在并无虚弱,心里想套个近乎,善意地道:“娘娘请保重凤体。”
黄芪不屑地道:“谁一年到头不生病。”
赵妃略显尴尬,真是难相处,只好入正题:“娘娘,先前洪姑姑宣旨封赏慧贵人时,妾身就曾与诸位姐妹说道,晚上被翻中牌子的人可能有二,一是刘昭媛,一是慧贵人,没想果然猜中。”
她说完顿住,望着黄芪。
“那又如何?”黄芪早料到赵妃不简单,想听听她见解,而不是把自己所知告诉她。
赵妃眨眨眼,精光闪闪的眸子有些迟疑,她还是害怕,开弓没有回头箭,若然皇后还是虚有其表,只是虎头蛇尾又该如何呢?
虽然赵妃表面还是有点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实际上她怯。她来之前已经思前想后,不许自己畏缩,可到了皇后跟前,对着她冷淡难测的眼神,再次感受到了内心浓浓的怯意。
黄芪估计赵妃很通透,从进宫后太后对皇帝的态度就能猜到以后的悲惨结局,所以在看到朝歌皇后被她灵魂附体发生巨大转变后,想与她达到某种合作关系,但又怕不被接纳的忐忑心理。
黄芪主动引导大家之间的对话往良心的方向发展:“就算你忧虑重重,可已经开了头,至少得把此事说完。”
赵妃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黄芪别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就请回吧。”
“啊?”赵妃如被冷水浇头,不知所措,可她马上笑道:“娘娘是让妾身说吗?好。”
黄芪勾了勾唇,缓缓侧头望着她。
赵妃有个单酒窝,在左颊,琢磨事情时习惯性抿着唇笑,酒窝会特别显,令她脸容看上去少了几分棱角,多了几分和善。
“娘娘,妾身不知你如何想的,但妾身估计娘娘就算保不住皇上,无论如何都会保存自身,定国公府对您的安危应该也很上心。妾身在家中不得宠,随时会成为弃子,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妾身何尝不想做个快活人,妾身想上娘娘的船,望娘娘在大厦倾倒时,拉妾身一把,感激不尽。”
赵妃捏紧了丝帕,说完这番话,背脊都汗湿了。
黄芪有些晕眩,但她能理解赵妃之言,再喝了一盅温水后,才徐徐开口:“是什么给你勇气与本宫谋皮?”
赵妃虽然受着黄芪的冷脸,心里的忧虑却是很快消除,她没有看错人,笑道:“因为娘娘下午要教训赵靖琳,而且妾身相信自己的眼光。”
黄芪让阮氏拿开冰袋,自己揉揉额头,待思维清晰些才道:“本宫要教训的不是赵靖琳,也不是赵家,而且蜀王府。”
所谓作者亲妈语不惊人死不休。
莫说赵妃,就连洪姑姑等人都十分惊讶,更显忧心。
赵妃的笑容几乎凝固,“娘娘此举是因为扶风公主之事?可蜀王没有同意赵正伦与扶风公主的婚事,您现在去招惹她不太好吧。”
黄芪反问:“有何不好?”想试探赵妃究竟有多聪明和剔透。
赵妃沉吟片刻才道:“单凭娘娘行为去猜,会以为娘娘太过狂妄,在宫中作威作福就算了,手还伸到宫外去……”她说到这里犹豫了,毕竟不是闺阁闲谈,有些话一说错就难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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