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姑姑和小夏不熟,只知道小夏话特别多,看到一点事儿就会疑神疑鬼,但既然能随皇后一同长大,并带进宫中,就算没过人之处,也是颇得上意。
“明日我会随娘娘去行宫休养,坤和宫就拜托你了。等娘娘回来,你再与她细说吧。”
阮氏还是愁眉不展,竟然要去行宫也不和她说一声,真是……
没一会阮氏眼眶就湿了。
洪姑姑见状,心里也不好受,更怕阮氏心里有刺影响大家感情,只好交底:“她怕你们几个会给暗算,像小中那样一去不回,懂吗?”
话说得这么透,阮氏哪能不懂,忙取丝帕抹干眼里的泪,“你先去歇息吧,我亲自收拾箱笼,夜里就让小冬伴驾好了。她晓得武艺,有什么状况都能对付。”
洪姑姑拍拍她肩膀,却没回去歇息,而是等贾容的消息。
约莫一刻钟后,贾容亲自过来,告知洪姑姑太后允许皇后到碧水山庄休养,并指派徐见山跟随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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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表面一切如常,可寝室中,皇帝脸色阴沉可怕,只因小布头告诉他太后暗中派了暗卫监视乾元宫,足有二十名之多,假如他想潜出去,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慧贵人喝了微量的迷晕散已然熟睡,琉璃为她着上了衣衫,共处一室才不至于尴尬。
“有派人去打听吗?她怎么样了?”
小布头一脸懵懂,“谁?”
皇帝差点绷不住想抽小布头,还好自制力不错,声音却冷得能结冰,“皇后。”
小布头打了个寒颤,“皇上,难道药出问题了?”
皇帝横向小布头,凶恶的眼神似条恶犬,“出什么问题!”
小布头本来以为皇帝因慧贵人之事才会隐隐发怒,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连和自己亲热都不肯……结果是因为皇后呢,不会是想趁机害皇后吧,“皇上,皇后娘娘也不坏,有时候还像个好人,您就高抬贵手吧,药是有问题吗?您调个解药,小的马上送去。”
皇帝拂袖转身背对着小布头,冷哼道:“朕看你皮痒。”
小布头连忙噤声不语。
片刻后,小布头还是决定叫琉璃把慧贵人搬到软榻上,还让皇帝睡大床。
琉璃把“落红”收好放到龙纹黄梨木盘子里,再利索地把床铺换新,“皇上,请就寝吧。”
皇帝哪里能睡得着,她又不乐意他跟着去碧水山庄,按常理他明日要晚起,甚至连送她都赶不上。他越想越恼火,冷不丁意识到觉得自己的情绪轻易被别人左右时,却突然安静下来。
“还是让慧贵人睡上面吧,朕在软榻将就一晚即可。”
琉璃没有反驳,将慧贵人抱回床上后,再把软榻整理好,“皇上,好了。婢子把“落红”送到宗人府去。”
皇帝颔首,由小布头侍候他更衣,躺下。
暗黑的眸子合上,心灯却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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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护送皇后前往白云山的三营神武卫军已经整装待发。
八乘盘龙飞凤嵌宝车舆在贾容的带领下缓缓驶入泰安门,取道御花园进入后宫。
片刻后,车舆停于坤和宫前。
洪姑姑早在门前等候,见贾容到来,忙迎上前道:“贾公公早,有劳你奔波。”
贾容脸色微愠,都不拿正眼看洪姑姑,“车驾和护卫已经备妥,有请皇后娘娘。”
洪姑姑本来与贾容无私交,也没有放在心上,笑道:“娘娘很早就醒了,刚吃过早点,也喝了药。我现在就去禀报娘娘。”
贾容望着洪姑姑的背影,阴厉的眼睛眯了眯,陈三七开的药没毒,你小兰往里面搁了毒物,你们居然不知!几碗喝下去,往后小命就算保住,怕也是折寿。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半晌后,黄芪由洪姑姑与小冬搀扶着出来。
贾容抬眼望去,只见皇后着一袭素雅的牡丹暗纹水蓝色百折裙,绾了个简单的高髻,侧插祥凤含珠步摇,神态端肃,即便病体羸弱依然威仪不凡。
他心头一跳,很快收回目光,垂首恭敬行礼:“婢臣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早日康复。”
黄芪稍微抬手道:“免礼。”
只是“免礼”二字只显出了嘴型,却是无声。
洪姑姑赶忙道:“贾公公,娘娘说免礼,请起吧。”
贾容心中惊愕,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有些愠怒,出言不逊道:“既然娘娘病得如此严重,还是留在坤和宫静养好了,或者去上苑也行,去行宫怕是舟车劳顿,加深病情呢。”
黄芪眉头跳了跳,洪姑姑刚想说话,却被她制止,偏头对小冬说了句话。
贾容竖起耳朵听,却是听不到,因为只瞅见黄芪侧脸,连嘴型都看不到。
未几,小冬进去又出来,手上多了根鞭子。
原是取鞭去了。
贾容暗松口气,还晓得拿鞭子,神智是清醒的。
黄芪由小冬扶着往门口走,待走到贾容跟前时,她将鞭子拿在手中,暗暗蓄力扬鞭抽去贾容左手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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