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梦。
幽蓝的天,一轮明月。桂花树下,玉人抚琴,佳人唱曲——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
我的笑像一条恶犬,
撞乱了你心弦……
傍晚,黄芪醒来,精神爽利。她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但又立刻收住情绪,窝在被窝里拿起棒槌敲击旁边的大钟。
很快就听到开门声,紧接着是闻了令人作呕的草药味。
黄芪合上眼眸,眼珠子转了一圈,权当是翻白眼,把不满撒出去后,才露出小脑袋往外望,只见洪姑姑和小冬一前一后走向她,小冬拿着托盘,上头有药和蜜饯。
她还发现,华瑾站在门口,悄悄往里面探看。
洪姑姑福礼道:“娘娘,您身体见好些了吗?”
黄芪点点头没作声。
洪姑姑接着道:“现在已是酉时中,娘娘足足睡一下午。秦世子担心娘娘身体,早就命下人煎药,半个时辰煎一贴,这已经是煎好的第三碗了,刚好端来给娘娘喝。”
小冬走到黄芪跟前前,呕了好几下,“哇,主子这药真是臭,比陈太医开的药还呛人,不知道徐太医弄的什么鬼搁里面煎。”
洪姑姑马上斥道:“小冬,管好你的嘴。”
小冬连忙挺直身板:“遵命。”
黄芪想把小冬嘴巴堵上,幸好在她发作之前,小冬果然安安静静地站好。她瞟向药碗,药汁比墨汁还要浓稠,令人恶心的却非草药本身,而是可能掺杂于里面的危险。
由于知道华瑾有问题,黄芪肯定不会再让洪姑姑替她喝药。
“端到外面去,先侍候本宫更衣。”
小冬甚至没去看洪姑姑询问她的意见,直接就往外面走,还不忘把门带上。
华瑾笑着问小冬:“娘娘也是怕喝药呢,可是娘娘病了,不喝药怎么行,都说病从浅中医。”
小冬觉得华瑾很和善,像个亲切的长辈,登时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想到阮氏常说出门在外,知人口面不知心,莫要多嘴,只好严令自己把嘴巴管严实,“华姑姑说的是。”
华瑾又道:“药都不烫了,还是先请娘娘服药吧,凉了更苦。你是娘娘心腹,说话应该有份量,娘娘爱听。”
小冬两眼一亮:“那是,谁人不知主子手氏下有五个出色的婢子,圆圆也就是小春,是咱们五个的头儿,可说到最得主子欢心的那一定是我小冬!”
华瑾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小冬得意地说:“姑姑可知主子最擅长什么?”
华瑾自是不知。
小冬连忙把托盘搁下,眉飞色舞地表演了一套螳螂拳,“看到了吗?这套螳螂拳是主子十岁时,亲自教授与我。主子最喜欢舞刀弄枪,而众人婢子里面,只有我能陪主子扎马走梅花桩。”
华瑾慈祥地说:“我知道练武十分辛苦,你也是够上心,为了让娘娘不寂寞,铁了心练武只为在她需要时能陪伴她左右。”
小冬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其实并不是很辛苦,就是手和腿会变得粗壮些,但是你知道主子很疼我们,知道我的手起茧后,会专门派人给我护理。主子还说将来等我二十岁,会给我找个好人家,将领出身,就不会嫌我粗鲁了。”
华瑾感触良多,“真是良主难求,你有幸侍候娘娘,也是三生有幸。”
小冬又变得很兴奋,“谁说不是呢。我回家看望老母亲时,邻里都说我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进得周家的门。主子还说,有空去泰山庙里捐香油许愿我们下辈子不用为奴为婢。”
华瑾接着她的话茬道:“可娘娘哪里知道,大家恨不得都做她的婢子侍候她呢。”
小冬竖起大拇指,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姑姑真是小冬的知己!”
华瑾露出会心的笑容。
听到这里,黄芪望向洪姑姑,小声问:“可察觉到端倪?”
华瑾之言,黄芪暂时也难以断定哪里有问题,但从小冬所言去归纳,她暴露的事情太多。一是朝歌皇后喜欢舞刀弄枪,此条众所周知;二是朝歌皇后十分护短,有心人可以利用圆圆等人对付她;三是朝歌皇后曾有去寺庙捐香油的说法;四是小冬言过其实,最得朝歌皇后欢心的是圆圆和小秋。
只是她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洪姑姑不敢妄下定论,“婢臣会注意她的行踪。需要提点小冬吗?”
黄芪道:“或然对方有所图谋,我们提醒小冬反而会打草惊蛇,先隔岸观火吧。”
洪姑姑遵命,又问道:“娘娘要不要喝药?”
黄芪简单粗暴地说:“本宫会发脾气将药打翻。”
须臾后,黄芪示意洪姑姑开门。
洪姑姑把门打开,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高声行礼。
黄芪才坐下,小冬立刻把药端到她跟前:“主子,快趁热喝吧。”
黄芪皱皱眉头,“搁边上。”
小冬却犟上了:“主子,凉了会更苦,这是秦世子特别命徐太医为您调配的药方,华姑姑还亲自监督他们煎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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