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谢娘娘大恩大德。”华瑾再次磕了三个响头,以示感激与敬重。
黄芪受了华瑾的礼,“姑姑请起。”
接下来,那碗药怎么办呢?黄芪很期待。
华瑾站起身,很不容易才平缓剧烈的心跳,整理好仪容后,走近黄芪,殷切地道:“娘娘。”才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大年纪的人闹起害羞。
黄芪也没说话,打了个呵欠。
华瑾忙道:“哎哟,娘娘乏了是吧,吃了再睡可好?膳食已经准备好呢。”
黄芪拍拍小肚子,微微咕咕叫,有点小饿,仰头探向外面,看太阳所在的位置也快午时了。不知道洪姑姑和文珂如何,想去看看,又怕不合时宜,再忍忍吧。等洪姑姑回来复命,她下午睡醒再去。
华瑾见黄芪若有所思,忙问:“不知娘娘有何忧虑,老奴可能分忧?”
就算华瑾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证明她要投诚,黄芪不会把秘密告诉她,淡声道:“不管了,还是传膳吧。”
华瑾想到文珂之事,之前自己用了最磨人的手段,文珂都不肯供出幕后指使,怕是与宫中贵人有关。听说皇后在后宫可谓气势凌人,应该树敌不少,难免有人因私怨而加害于她。
但华瑾决定不再插手,免得洪姑姑以为她要争宠,伤了她们主仆情谊,虽然她自信若想到宫里去,也去得,但终究不好。
“娘娘莫忧,君子坦荡荡,又何愁魁魅魍魉。”
黄芪不由正眼看着华瑾,确实有几分见识,果然是侍候过帝皇之人。
“姑姑所言甚是,本宫受用。”
华瑾谦虚两句,走过去端起托盘,叹息道:“既然娘娘不肯喝药,老奴也不敢多言,但老奴以为还是要请徐太医诊脉方能放心。”
黄芪由此明白,药肯定有问题,但自己的目的就是不想喝药,也没必要撕破脸皮把药留下带回宫请其它大夫验证。何况单凭一碗药,也不一定能治华瑾的罪,她可以狡辩再推到别人身上,岂不打草惊蛇。
“等本宫用了膳,再宣徐太医吧。”黄芪无趣地说,心里想着要揪出华瑾背后的人。
华瑾告退,走到亭子那边,还看到徐见山坐那儿品茶,上前道:“徐太医有礼。”
徐见山向来对谁都客气,也起身还礼,“华姑姑,娘娘又不喝药?”他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直到黄芪说:“福字就作为小名”时,才悄悄回到亭子喝茶,因此也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很佩服皇后的机敏,也敬华瑾是个聪明人。
否则不管药汤里添的是什么,要让皇帝知道,怕是摸黑潜行也要来了结华瑾的性命,她的一家老小自然也难逃厄运。
华瑾叹气道:“可不是,娘娘性子太执拗,老奴怎么都劝不好。”
徐见山也很无奈:“娘娘不愿意喝,你劝过就算了,若触怒她可是罪过,怕要牵连无辜。”
华瑾对他的说法感到奇怪,皇后怎么看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又岂会迁怒他人呢?
“徐太医此话差矣,娘娘知书达礼,又岂会因喝药汤而生气责罚他人。”她不管徐太医是谁的人,总之皇后的名声要尽力维护。
徐见山给了华瑾一个“你有所不知”的眼神,悄声道:“娘娘可是连皇上也敢打的人。”
华瑾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说:“不能吧,娘娘岂敢打皇上呢,虽然皇上失智,可到底是天子呀。”她回头得和洪姑姑好好说道说道,想当年她侍候先帝,摄于天子之威,向来是如履薄冰,谨言慎行。
徐见山道:“我也是听听闲话,倒没亲眼看到娘娘打皇上,不过近日皇上倒是非常喜欢粘着娘娘,娘娘还说要教皇上识字明理。”
华瑾马上笑道:“老奴虽然与娘娘相处时间短,可娘娘的品行真的没话说。娘娘不愿意喝药,老奴劝她几句,娘娘也没动怒,不过老奴的话娘娘还是有听进心里去的,所以请徐太医在午膳后去请脉。”
徐见山露出佩服之情:“华姑姑果然深懂上意,把骄横跋扈的娘娘都安抚住了。”
华瑾只要接近皇后,时时刻刻能感受到来自她的威仪与傲气,却绝非蛮横霸道之人,徐太医这般说皇后,其它太医大概也都认为皇后刁蛮无理,看来皇后在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平。
真要好好提醒洪姑姑才行,作为一等掌宫姑姑,岂能放任皇后树敌呢,皇后是聪明,可太年轻了,不好好引导只会一步一步走进别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最终万劫不复。
华瑾十分焦心,一边牵挂自己的孙子前途,一边担心皇后的处境。
“徐太医过奖,老奴行事但凭本心而已。”华瑾不想与徐见山多费唇舌,端着托盘急急走向后厨。
“但凭本心,问心无愧,姑姑是实在人。”
徐见山沉苍的声音远远飘进华瑾耳里,她虽然老了,可耳朵还中用。她明白自己为了子孙后代、为了祖先长辈负了恩人,但她也不会到宫里去帮助娘娘对付恩人。
对于他们,算是两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