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凌汐恬扑上去，双手握拳捶打着他的胸口，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她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哭，“混蛋！盛临琛，你这个大混蛋！我恨死你了！”

盛临琛只冷着脸，一动不动任她打骂，整个人像座毫无生命的雕像般。

奋力厮打时，凌汐恬的手无意中摸到他内袋，之间触碰到一个又硬又冷的东西，辨出这是什么，她瞳仁骤然一缩，想不想地将抢从他口袋拔了出来，直直将黑洞般的枪口对上他心脏的位置。

上次在会所停车场遭人暗袭后，盛临琛就将许久没碰的枪配上了，却怎么都没料到，这才第一天佩戴就除了岔子。

他脸上闪过错愕的神色，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就镇定下来，英俊的面容如死水般沉寂，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凌汐恬第一次拿枪，哆哆嗦嗦地扣住扳机，整个人抖得不像话，就怕自己一个走神就磨枪擦火了。

盛临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薄唇微张，冷冰冰地开口，“你想杀我？”

凌汐恬咬着唇不语，面色越发泛白。

他眸中闪过一抹嘲意，硬邦邦地说，“也是，杀了我，你就能结束和我的孽缘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跟我在一起。”

凌汐恬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双手像被灌了铅，几乎要放弃地垂下来。

她知道，盛临琛就是在故意刺激她，因为彼此都清楚地明白，她根本下不了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还有妈妈奶奶需要照顾，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孽，也就是刚被气疯了才会这么冲动。

可干都干了，让她马上乖乖妥协放下枪，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事情变得骑虎难下，盛临琛将她心情摸得一清二楚，但他非但没有给她递台阶，反而伸手握住枪头对准自己的眉心，冷笑着道：“来啊，不是恨我么，一枪崩了我，从此你就解放了。”

“……”瞎说，你以为警察局的人都吃干饭吗？

“是不是不会拉保险栓？好，我教你。”

说话之间，盛临琛扣住她扳机的右手，强迫她去拉动保险栓，当那危险的咔擦声响起时，凌汐恬头皮突地一阵发麻，只要她左手食指轻轻一扣，子弹就会穿过他的眉心，她和他这辈子的纠纠缠缠，就在这个冬夜戛然而止。

在盛临琛握住她右手指重新按住扳机时，她终于受不住那股压力，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枪刚从指尖脱离，她就被男人一把扯进了怀中。

惶恐，惊吓，震惊，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涌上来，凌汐恬喉咙很深地哽咽了一声，贴着他胸口的位置痛哭出声。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像个无地自容的小丑，只是想正常的交个朋友，却只能这般偷鸡摸狗地藏着掩着，完了被发现了，她就得接受他滔天怒气和冷嘲热讽。

她不想撒谎，也不想活得这般憋屈，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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