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做口型，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对姬无泪说：“我知道你是个姑娘，不要拆穿她。”

姬无泪轻微幅度点点头。

尽管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老妇人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她让自己不要拆穿少女，想必背后定有原因。在自己不被少女发现是个女的前，装一装男人也无妨。

“娘，”姑娘笑得甜甜的，甜到人心里，“我们何时成亲？”

老妇人宠溺地笑了，“你说何时就何时！我呀，都听你的！”

姑娘挽起姬无泪的胳膊，“我当然希望越早越好啦，明日，明日如何？”

“好，都听你的！”老妇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这里面是我多年攒下来的积蓄，你拿去买些东西，好好筹备筹备！咱们谁也不请，就咱仨！”

姬无泪目瞪口呆，只有三个人的婚礼？

而且她们才刚见面，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名字，这、这就要结婚了！？

少女临走前，嘱咐姬无泪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我娘，她问什么……想好再回答。”

“放心，我自有分寸。”姬无泪觉得少女的意思不止让自己照顾好她的娘，还有别的意思。

有点提醒自己的意思……提醒什么呢……

少女走后，老妇人从花丛中拿出两个蒲团放在阳光下的地上，笑眯眯地道：“坐。”

姬无泪惴惴不安地坐下了。

“小姑娘，不用这么紧张。”老妇人慈祥地看着姬无泪。

姬无泪迫不及待地问道：“奶奶，为什么你不告诉你的女儿我是一个女子呢？”

明知她是女儿身，还给自己的女儿银两让她买回东西操办婚礼。即使这时候看不出，那洞房的时候不一定会露馅吗？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老妇人脸上，她柔和地道：“我不是她的母亲，我是她的奶奶。”

“……奶奶？”

这叫姬无泪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初以为少女的母亲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看着老了些，却从未想过面前的老人是少女的奶奶并非娘亲。

这让她更加疑惑不解了：“奶奶，她不知您不是她的女儿吗？”

老妇人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缓缓道：“自从我女儿离开后，雪儿就把我当成我女儿了，并且耳朵也聋了。我找来大夫，大夫说她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到这儿，她的眼中已经含了些泪，“前两天，我偷偷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我。我夫君死的早，这个家只剩我和雪儿了。我想给她找个夫君好好照顾她。”

“谁知，找来我这么个女子，是吗？”姬无泪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为了不让她起疑心，只好先完成这场婚礼。洞房之时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能瞒多久是多久，对吗？”

老妇人点点头，扯起袖子擦去掉下来的眼泪，“等你们成亲之后，我找借口离开，去一处安静地方，静静等待逝去之时。有你在她身边，我能放心些。我逝去后，她身边便只有你这个亲密无间的人了。”

“即便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发现你是女儿身了也无妨。我想你们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定会产生感情。那时，你会不忍离开她的。”

“你俩做个伴，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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