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聚魂器出来转这一圈，对谁最有益？”苏童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结论。
“知道聚魂器的也就几个人，华裳，老莫，你，我，听听。我们谁得到好处了吗？”左小孟冥思苦想了一阵，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好处可言。
“你忘了一个人，”苏童停顿了一下，“还有奶奶，金姐，金凤起。”
是啊！左小孟这才想起来，金姐曾经说过她之所以能够炮制幻境，并且可以在其中现身，关键需要两点，一是血肉至亲，二是聚魂器。
难道说，聚魂器的现世，与金姐有关？
“你的意思是，金姐是此次聚魂器事件中的最大受益者？”
“目前看来是的，而且…我让听听去查过，她并不在地府的生死名册上。”苏童把今晚得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对左小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无论如何，金姐养育了她将近二十年，是比亲奶奶还要亲的人。
“不在地府名册？”左小孟皱了皱眉头，难怪金姐也默认自己不入轮回，但如果这样的话，她一定就不是普通人。
左小孟觉得有点儿迷惑，她印象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神秘的角色？可为什么将近二十年，自己从没发现有什么破绽？如果她不入轮回，为什么当年也会像普通人一样逃不过衰老乃至死亡？
“是。”苏童往老莫的房间看了看，打算天一亮就跟他摊牌，“金姐的行踪飘忽不定，所以关于聚魂器的问题我只好问祖父了。”
也只能如此了。
挂了电话之后，左小孟完全没有了睡意，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开始只有一个拥有法力的苏童，而后是解千语，现在金姐竟然也是不同寻常的人！下一个又是谁？为什么自己会认识这么多奇人异士？他们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自己又是谁？会不会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伴随着满脑子的问题，左小孟迷迷糊糊地终于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两张模糊的脸，一男一女，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并不能自如地活动，只是一直在焦急地喊：孟孟，孟孟！
激灵一下，左小孟睁开了眼睛，刚刚的一切都不见了。那两个人又是谁？虽然看不清楚，却有一丝熟悉感。
见到祝易崇的媳妇是在医院里，左小孟求了庄得忠好久才被允许进去聊几句。
“老庄！大恩不言谢！”她拍了拍庄得忠的肩膀。
“得了吧！别在这儿奉承我，赶紧的，让人看见就不好了！”跟左小孟认识这么多年，庄得忠知道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虽然不能见祝易崇，但从他媳妇那也能旁敲侧击得到些消息。
“她叫邢冉？”左小孟看了看床头的病历卡，转头问庄得忠，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女人。
“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尤其是手脚关节，受了不少罪。”庄得忠叹息道，邢冉今年刚二十四岁，按孩子的年龄算，她嫁进来的时候刚满十八岁，而祝易崇当时已经三十出头了。
“按理说，祝易崇这样的人能娶到老婆不容易，何况是比他小了这么多，又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没道理下如此毒手啊？”左小孟不知道以前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想不明白祝易崇为什么如此虐待自己的老婆，以为只是单纯的精神病发作。
“我们走访了他们以前的邻居，当年有猜测说…”庄得忠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孩子不是祝易崇的！”
“什么？”左小孟吃惊不已，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祝易崇的动机就能够得到合理解释了。
“说是他爸的。”庄得忠觉得这个很难启齿，虽然孩子并不在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第三个人听见。
这么重口味！左小孟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看庄得忠。
“所以祝易崇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还不能确认，毕竟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失去理智的。”
病床上的邢冉慢慢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什么事儿吗？”
庄得忠她早就见过了，但旁边的女人却很陌生。
“哦，你好，我是…庄队的朋友…今天找他有点儿事，听说了你的事，正好跟过来看看。”左小孟暂时不想说自己记者的身份，恐怕引起邢冉的反感，“你，好点儿了吗？”
“无所谓好不好。”邢冉的神情放松下来，一脸淡漠地说，“反正这些年，都习惯了。”
“为什么不告发他？”左小孟看到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双臂关节处都缠着纱布上着夹板，有丝丝的殷红鲜血渗了出来。
“他有精神病，告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用负任何责任！”邢冉还有一句话没说，反抗只会带来更为激烈的虐打，况且还有孩子，她不想让他们受太多的影响，只好默默忍受。
“祝易崇真的有精神病？”庄得忠对这点始终不太相信，心思缜密，怎么看也不像精神病所为，虽然鉴定结果已经出来，确认他确实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障碍，但庄得忠还是本能抗拒。
“当然，跟他妈一样，遗传。”邢冉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为什么不离婚？”左小孟忍不住问，“你结婚时候，知道他是…”
“不知道！”这回邢冉回答得倒是很快，“看着挺正常的。”
“婚后多久发现的？”庄得忠觉得有点儿奇怪，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肯离婚？
“就今年吧，才发作的。”邢冉说话有些闪烁。
“今年才发作的？”庄得忠紧追不舍，“你不是说遗传吗？”
“遗传也不一定生下来就能表现出来啊？”邢冉有点儿不耐烦，“原来都挺正常的。”
正常？庄得忠和左小孟相视无言，把父母的遗体保存在冰柜里是正常？那可是两年前发生的事儿，邢冉这么说明显是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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