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后院找陆师傅,让他不要买金丝楠木,自家买不起。
陆师傅道,“钱嫂子,那么好的绣品若是不用金丝楠木做屏风架,就是一种缺憾。若是改用一般的木头,那就是珠玉蒙尘了。”又咬咬牙道,“这么办,你家只给木头钱,我不要工钱。”见吴氏还是不太愿意,又道,“金丝楠木我贴一半的钱,这总可以了吧?我实在太喜欢那幅绣品了,就是贴钱给它做架子,也是荣幸。”
吴氏都回了前院,还是有些不相信。见钱三贵和钱亦绣都在堂屋里,就说了这事,“……陆师傅不会是骗子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宁可自己倒贴钱,也要帮别人做活。当家的,还是把他们辞了吧,我总觉得陆师傅这个人不太地道。”
钱三贵一听就乐了,说,“你这个婆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但凡这样的手艺人,最在乎自己的名声。儿媳妇的绣品那么好,他倒贴钱帮着做屏风架也是可能的。若屏风名扬四海了,那他的手艺也就得到所有人认可了。以后,他的名气会更大,也会挣更多的钱。”
吴氏又高兴起来,说道,“那咱们家就跟陆师傅一家出一半的钱,买几块好木头做屏风架。”
钱三贵不赞成地说,“咱们又不是没钱,何苦占人家的这个便宜。不仅木材不要人家出钱,手工钱还是要付。”见吴氏有些不愿意,又说,“既然陆师傅都说儿媳的那幅绣品如此好,肯定值大价钱。”
钱亦绣也说道,“奶,总不好让人家白出力。他心情好了就会尽全力,尽全力了才能做出更好的架子,以后屏风才能更值钱呀。”
吴氏一听是这个理,大笑道,“咱们绣儿的脑袋瓜越来越好使了,比奶还转得快。”
钱亦绣又去后院告诉陆师傅,让他安心,自家肯定不会让他吃亏,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陆师傅哈哈笑道,“小女娃小看陆师傅了。我是真心觉得能给那样的好绣品做屏风架是福气,哪怕倒贴钱也心甘情愿。”
看到这样豁达的陆师傅,钱亦绣倒觉得自己肤浅了。
钱三贵也高兴,儿媳妇的手艺被人如此大加推崇,让他倍有面子。他让人炒了几个下酒菜,请陆师傅来前院喝了个小酒。
转眼进入了冬月,钱华一脸兴奋地回来了,同时还把莲蔻的金师傅也带了来。
钱亦绣是第一次看见金师傅。他四十几岁,长得又矮又瘦,脸倒是白净,却因出天花留了许多麻子。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浑身清爽干净,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似有还无的有些像金花莲叶的清香。钱亦绣对他的印象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钱亦绣是一个人在正房堂屋里见他们的,三贵爷爷坐着滑杆去了荷塘月色视察工作。钱亦绣请二人坐下,又让紫珠上了茶。
金师傅就是坐着,都能看出他的腿在不停地抖动。这个性格是少见,否则凭着那一手好手艺,也不应该在乡下的小作坊里混。
钱华把几个小圆木盒、两个小瓷瓶拿出来摆在桌上,一脸灿烂地说,“金师傅制出了几样香脂和香露,我觉得不比露香斋的任何一种香脂差。”
几个小圆木盒虽然上了亮漆,还描了花,但这包装还是上不了档次。
钱亦绣压下嫌弃包装的心思,听金师傅的介绍。
金师傅一一打开盒子作着介绍。他紧张的脸通红,声音都有些发抖,又词不达意。钱亦绣也不打断他,不停地点头,眼睛没看他而是看香脂,让他放松了不少。或许还觉得钱亦绣是孩子的关系,他慢慢放松下来,要表达的意思才清晰起来。
其实,钱亦绣心里极其澎湃,只是怕把胆小的金师傅吓着,使劲压抑着激动的心情。
听金师傅介绍,这几样产品分别是用金莲花苞制的滑香脂,白色金莲制的玉香脂,盛开花瓣制的金莲胭脂,还有适合女人用的金莲香露,以及适合用男人的碧莲香露。
钱亦绣每样都闻了闻,又在手背上擦了擦。
不可否认,这几样产品太好了!
听他终于介绍完了,钱亦绣笑道,“金师傅辛苦了,这几样产品都非常好,我非常喜欢,也相信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它们的。”
金师傅笑着抹了一把前额的汗,这是他当着外人的面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钱亦绣又对钱华说,“现在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做些好看的盒子。不要光想着木盒子,还可以做些粉瓷的、琉璃的、银制的、玉的。这些香脂再好,但包装上不去,照样卖不起价。这些产品先不拿到世面上去卖,也不要说出去。等明年塘里的金莲多了,再大量做。到时候咱们把锦绣行开到京城去,主打产品就是莲蔻化妆品——嗯,那些香脂、胭脂、香露等,都可以称作化妆品,这也是咱们莲蔻对这些东西的一种新的理解和诠释。还有就是,这些化妆品前面必须要有莲蔻二字,比如莲蔻滑香脂,莲蔻玉香脂,这样才能强化买主对莲蔻的认知……”
最后,又奖励金师傅五十两银子,让他继续搞好研究,并开始带徒弟。还让他不要有带了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因为莲蔻会给他大价钱的带徒费,足够他好好过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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