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虽并不在意君月一所谓的厚报,却也不想伤了这小家伙的自尊,所以还是详实地报了家门。
若是以前有人敢嘲笑陈安,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但现在的君月一心境变迁,很多事都不再挂碍了,他对自己现在的模样也有所了解,清楚小桃的笑点,所以也并不在意。
暗暗记下少『妇』的话,便转向黎光,屈指如锥在其身上的风门、风池、风府等几处『穴』道或『揉』捏或击打。其实现在黎光的状况可不好,已由风寒转为热症,再拖下去更是麻烦,因此他先用推拿法缓解一下,等有了『药』材,再妥善处理。
少『妇』看他动作先是『迷』『惑』,接着恍然,小桃却嘴快问道:“你打他做什么?”
陈安眼皮不抬:“我在给他诊病。”
“你懂医术?”
“略懂。”陈安这倒不是谦虚,比之慕少平和陈洪,他那点医术确实只能算是略懂,甚至慕晴在这方面都要比他强出不少。
但毕竟是家学渊源,一出手就是高明的手段。
高明不高明少『妇』看不出,但走路上随便捡两个小孩子就有个会医术的,还是让她不禁侧目,更何况对方的年纪看上去还如此之小。
“你真会医术?”小桃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满的不可置信。关键是陈安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看上去只是个蛋大的孩子而已。
其实陈安『性』格一向阴郁,从来都习惯隐藏自己,这次主动表现自然有其目的。
他久居上位,习惯了做每件事都带着些许功利。这沈家的夫人衣着虽然朴素,但他陈安何等样人,一眼就看出其气质不凡,就算不是豪门至少也是个富户,若能『露』这一手,得其青睐,也能很快在这陌生的地方立足。
因此即便小桃话语中满是怀疑,他还是破天荒地再次对着小桃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安确实已经累到不行,万里寒原一路奔波,时刻精神紧绷不敢有半分懈怠。如此作为早就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要不然也不会晕倒路边被沈夫人捡到。
现下终于脱离了危险,他盘腿而坐,调匀呼吸,放缓气血运行,以此休息。一来他是心挂黎光不敢深睡,二来,他天『性』善疑即便是沈夫人救了他们兄弟,他也习惯的保持最基本的戒心,所以只能以这种方法缓解疲惫。
不过这种高明的内家吐纳之术,也不比深度睡眠稍差,一会功夫,身上便恢复了些力气。
他也不担心沈夫人看出什么,此处与大周北地相当,生活环境恶劣,就算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五六岁时也会随着村中教练习武健身,以期有个好身体,才能在此繁衍生息。看小桃的身手,想来北地之民人人会武。自己在其间绝对不显另类。
果然沈夫人并没有在意陈安的举动,只是想再询问些少年的身世,可看出他的疲惫,便不再言语更止住喋喋不休的小桃,让陈安好好休息。
一路无话,唯有辄辄的车轮声单调乏味地不时传来,成为这一路的唯一『色』调。
好在这种境况并未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袅袅炊烟出现在视野之中,追本溯源清一『色』的灰墙瓦房尖尖冒起。一座整体呈灰黑『色』调的村落,出现在马车之前,道路阡陌,井然有序,青石街道碎了夕阳,泛着微妙的光晕,鸡鸣犬吠孩童欢笑声向世人诉说着此处的平静安宁还有温馨。让初见此景之人不禁心生感动,下意识地沉浸在这天伦之中,反问己身似乎一生所求便在于此。
平泽沟并没有想象中破旧败落,反倒有一丝世外桃源的韵味。
“这里走出过很多能人,衣锦还乡反哺桑梓者亦不在少数,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怕陈安对平泽沟这个名字先入为主有所误解,沈夫人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陈安被这种温馨的氛围包裹,心灵为之涤『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从未想过,平淡也可造就如此景致,和之相比整日里计较得失,与人争胜斗狠又有什么意义。可能这种生活才是自己真正追求的东西。
嘚嘚声中,马车驶入村落,打破了繁忙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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