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克鲁尔在安卡集市方面的核心武力之一,这位名叫拉锁·冷阀的侏儒刺杀者虽然在史诗阶中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因为其职业性质非常适合安卡集市这种很少刺刀见红的地方,所以通常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当然,与其工作量对应的,还有这位仁兄令人发指的工作态度,但凡克鲁尔不亲自监督他写报告,上一休六这种事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话虽如此,克鲁尔和拉锁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除了两人的生活态度都比较佛系之外,道德水准远超【蝮蛇商会】平均值这一点也是核心原因,只不过两人从未承认过罢了。
并非介意所谓的矫情,而是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谈论‘道德’的资格。
而光凭这一点,克鲁尔与拉锁这两位自诩‘恶徒’的存在就已经远比那些伪善者强了。
“看得出来,那支队伍的领导者,也就是你口中那位半龙人骑士想要尽快处理掉【潮虫】。”
克鲁尔并不介意与这会儿本应在【山蚯挖掘场】外围监视,却强行跟理应回来与自己报告的手下换班,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溜回了安卡集市的拉锁多聊两句,所以便简单聊了聊自己的想法,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单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们的做法其实并没有错,毕竟就算【潮虫】再怎么迟钝,这会儿应该也已经收到有关于【乐场】被端掉的情报了,在那之后,他必然会第一时间确认挖掘场的情况。”
拉锁用他那柄造型宛若一根长针般的短刃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会发现自己在安卡的根基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而罪魁祸首,则是那支虽然他早有提防,但实力却远远超乎其想象的冒险者小队。”
克鲁尔注视着壁炉中那欢腾的火焰,面无表情地说道:“在那之后,因为挖掘场内有着大量足以让他彻底无法在安卡立足的证据,别无选择的【潮虫】只能铤而走险,带领自己最后的精锐力量亲自赶往北边。”
拉锁继续点头,仿佛放弃了思考般向壁炉旁那仿佛一座小山般的食人魔问道:“哦,那再然后呢?”
克鲁尔一边摩挲着膝上那本他通过特殊渠道从【青苹果商会】买到的《春秋列国志》,一边淡淡地说道:“在这种堪称生死关头的危机下,决意孤注一掷的【潮虫】别无选择,只能向乍看上去比【黑狼】和【布偶】好说话的我求援,以他这些年的黑色收入为代价,希望我调一个史诗阶战斗力给他,所以……”
“停。”
拉锁却是猛地抬手打断克鲁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好奇心已经充分得到满足了,所以接下来的内容就不用告诉我了。”
然而克鲁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面色发苦的拉锁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作为我最信任的老朋友,你一定不会介意陪那位【潮虫】先生跑一趟吧?”
“介意。”
拉锁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狠狠地强调道:“非常介意!”
“很好。”
克鲁尔做出了跟拉锁刚刚那句答复极具出入的回应,随即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也知道,尽管【湖先生】对那位靠着家族力量才爬到了这个位置的【蛾女士】并没有什么好感,我也并不是很欣赏那位【潮虫】的行事风格,但大家终归还是一个商会的同僚,所以……”
拉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闭嘴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
终于不再无视对方的克鲁尔笑了笑,莞尔道:“那就拜托你了,麻烦手脚干净些。”
拉锁哼了一声,满脸不爽地哼了一声:“所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要说那支冒险者小队的人太天真了?”
“因为他们很明显是客观意义上的‘正义之士’,今天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出于善意、道德、法理等相当正面的角度。”
克鲁尔耸了耸肩,摊手道:“但问题是,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种自我满足,对于所谓的‘正义’帮助并不算大。”
拉锁挠了挠他那头灰发,不解道:“怎么就帮助不大了?你也知道【潮虫】折腾的那些生意有多脏,就算一会儿我不跟着去,那家伙十有八九也得元气大伤,这难道不算是为民除害吗?”
“算啊,当然算。”
克鲁尔微微颔首,随即反问道:“但问题在于,在某种程度上同样算是一种‘害’的你,真的认为我们这些存在有多么好除掉吗?”
拉锁认真地思考了两秒钟,用力点头道:“不然呢?不就是一刀的事儿吗?”
“不不不,我的老伙计,你所谓那‘一刀的事儿’,只是干掉【潮虫】这个人的成本,如果算上他身边那些嫡系精锐的话,至少得需要个五六十刀。”
克鲁尔哑然失笑,很是耐心地说明道:“而要摧毁【潮虫】的根基,你至少需要挥出成百上千刀,而基于那支‘汪汪冒险者小队’的行动初衷,最理想的情况应该是摧毁【潮虫】建立的整个体系,或者说他在安卡集市台面下所拥有的份额……你要不要猜猜,想要达成这个目的的话,自己需要挥多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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