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讨论的时候,一骑突然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骑卒还未等马完全停下,便直接从上面一跃而下,快速跑到李定国跟前,单膝跪下。“将军,紧急军报,贺锦近三万大军被周显围困在了乘氏。”
“什么?”李定国脸色顿变,王兴运更是惊的叫了出来。
李定国稍显镇静,挥了挥手,“起来吧!到底什么情况,细细禀来。”
从骑卒的话语中,李定国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
五日前,在曹州和巨野与贺锦对峙的官军突然全部北撤。他们一路沿甄城,一路顺郓城,会军于寿张的王陵店。之后,刘孔和率主力大军从范县方向进入大名府境内,在寿张只留下了一营士卒。
贺锦之前就得到消息,知道官军已经向大明府增派了数千兵卒。再加上刘孔和这部,官军在大名府的兵力已近两万。虽然他知道李梅在滑县驻守,但他唯恐对方挡不住官军,导致官军从那个方向渡过黄河而进攻开封。他在济宁周边留下万余士卒,点起剩余兵卒奋力急追。在王陵店,他击破一部驻守当地的官军,进而围攻寿张。
眼看寿张即将城破,形势却发生了改变。济宁官军突然全军杀出,击破留守闯军。接着一路大军向东,进攻定陶。一路重新占据巨野和曹州,阻断贺锦向南的归路。
贺锦得到消息后急忙回撤,但被官军所阻。先前进入大名府的官军也在刘孔和的率领下返回了山东境内,而官军更是源源不断的到达。贺锦眼看北撤无望,便引兵向东,想要渡过运河杀入兖州腹地。但在汶上被官军挡了下来,逼不得已退到了巨野西北方向的乘氏坚守。
李定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问道:“济宁只有六七千兵卒,他们是怎么击破城外万余闯军,同时还有余力进攻定陶并重新夺回巨野和曹州的?难道贺锦北上追击的时候,连守城的兵卒都没留吗?”
骑卒回道:“贺锦有留兵,但数量并不多。济宁守军连曹州形势最紧急的时候都没有派出援兵,他们突然杀出城,城外闯军猝不及防下才导致溃败。而在济宁也并非六七千士卒,而是这个数量的两倍。小人也是刚刚探得,这半个月内,官军已先后调了七千余滕县守军进入济宁。因为他们是扮作普通百姓,且分成数批分别前往的,所以才瞒过了我军斥候。”
“等等,你是说滕县城中只有两三千官军?”李定国满脸惊愕。
骑卒满脸羞愧,“恐怕是这样的。而且有斥候刚刚回报,就在两个小时前,城中守军已尽数撤往济宁。”
更多的情报随后回报,让李定国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
在定陶被攻陷后,济宁军随之北上,参与到对乘氏贺锦的围困中。在此时,乘氏城外的官军已高达四万。而大名府内的官军也不安分,正在全力进攻滑县,逼的豫东闯军不敢轻易增援贺锦。
在鲁南,临沂除了基本上的守城兵力外,尽数北调。而据传周显还彻底放弃了费县、滕县、邹县等地,将全部兵力迁到了济宁,任城两地。
王兴运骑马回来,向李定国禀告道:“我去过滕县了。里面只剩下几百百姓,剩下的都被周显迁过了泗水,费县的情况和它基本上一样。看来周显这小子是打定主意要灭了贺锦。围攻贺锦的那些官军也打听清楚了,一半以上都是周显新近招募的。虽然贺锦被困,但乘氏城高墙厚,也得官军啃上好几天。”
李定国点了点头,哀叹道:“可惜了。要是早知道周显胆敢调那么多兵去鲁西,我就应该阻止徐州兵南调扬州,说不得还有机会拿下整个山东呢!现在所余大部分都为骑卒,只剩留守徐州的屯兵,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王兴运道:“这也怪不得侯爷,谁能料到周显敢如此胆大妄为,只留少量士卒把守这些城池。那时皇上和大将军已经下了三道命令,你也不得不听令。我听说,大将军可是想要直接拿下南京的。”
李定国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军水师新建,而官军在南方根基还十分深厚,想一战拿下南京,那是妄想。”
王兴运道:“管他呢!反正我就跟着侯爷,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李定国点头道:“你派人回徐州,招募一些铁匠来这里,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打造兵器和甲胄的地方。你先率千骑进驻滕县,在周边招募士卒以自守,稍后我也会赶去。”
众将聚于帐内,正在商议接下来当如何攻城。坐在主位的是副将刘孔和,而在下首的李开和杨衍二将,其他各将分列两侧。
刘孔和拿出周显信件,展示给诸将道:“督帅已经下令,三日之内必须破城。否则,军法从事。我也不跟各位废话,直接下令了。温守备,你军中老卒新卒各半,由你部来当这个攻城先锋,从西面城墙攻城。”
温开站起来道:“属下遵命。但希望刘副将能给予火炮支援。”
刘孔和点了点头,“刘千总,这事就由你负责了。八尊红衣大炮都别给我歇着,至少打开几个缺口,方便大军攻上去。”
刘锐拱手道:“属下明白。”
刘孔和转向杨衍道:“杨将军,你手下士卒人数众多,但都为新卒,战力不强。我拨给你三千老卒,你负责从北城进攻,以牵制敌军。贺锦手下还有数千骑兵,若是他出城,将他挡回去即可,不必与之死战。”
杨衍道:“谢刘副将。”
刘孔和接着道:“武游击,我把军中所有骑卒都交给你。做好随时增援各城的准备,总之不能让贺锦给我逃了。”
武志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孔和最后转向李开,笑道:“李参将,都说德字营有全军最精锐的壮士,这夺城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待温守备消磨了敌军的锐气和耐心,之后便轮到你上场的。我会率大军猛攻南面城墙,以误导贼军,为你创造攻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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