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王祥神色颇有些凝重,隔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毕竟晋王势力的情况,就现实而言,什么时候发动,都是合理的,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还记得钢炉吗?强者自带风水,自带天数!
“其实倒也是好事。”杨欣在另一个阁楼之中,对着一旁的袁涣说道,“起码以后也不用再思考这些东西了,有些事情,在我看来,既然已经注定了,那宜早不宜迟!”
“你说的倒是轻松,但这种事情,命不由人啊!”袁涣的面色带着几分沉重,“我们连进去旁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这里等结果,这种局面,你什么感受?”
“没什么,技不如人就是如此。”杨欣很是平淡的说道,杨家从来没有将自身摆的很高,在他们的定位之中,他们家都是正常人,只是靠着家室、背景压过了其他人,但既然借了这些压了别人,那么当有一天别人用同样的东西来压你的时候,就必须要认清现实。
“唉!”袁涣轻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坐立不安,虽说他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就算刘备登基了,一切还如以前,他们陈郡袁氏和曾经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但这种完全失控,自己什么都影响不了的弱小感,真的让这种累世豪门,无比的难受。
“你觉得这个时间点到底对还是不对?”长安这边陈氏的宅院之中,早已闭门的陈纪,少有的接待了一位来自于远方的客人,而现如今这个局面,两人见面,也不可能不谈刘备和陈曦。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严佛调的双眼之中带着一抹清明询问道,“元方,以你的智慧,以你所经历的世事,岂能不明白?”
说这话的时候,严佛调难免有些失望,作为和荀爽、陈纪、卢植、皇甫嵩这些人同一代的长者,他亲眼见证了这些人的崛起,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风华绝代,唯有他不过是碌碌庸才,却不想,不过四十余年,这群人之中守着本心的居然只剩下他和皇甫嵩了,真的是笑话!
“你只是贪了。”严佛调双手合十轻叹道,“元方,你所求的东西能如四十年前那样大声的说出来吗?如今的你,还能直视自己的本心吗?”
陈纪无言,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苍老,但精神头非常好的严佛调,整个人显得极为的沉默。
“元方,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人活着,或是遵从自身的欲望,放纵自我,潇洒一生,或是约束自身的欲望,沿着目标前行,恪守本心,只有这两条路才能不枉一生。”严佛调带着几分缅怀的语气说道。
“晋王现在并不会登基,他踏玉阶的行为,可能是服从性测试,也可能是只是随性而为,也有可能只是想告诫不臣之人,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现在。”陈纪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带着几分叹息开口道。
“与我等有什么关系?”严佛调看着陈纪询问道,“晋王登基我们做我们自己的事情,晋王不登基,我们还是干我们自己的事情,元方,你的心乱了,就像当年的华子鱼一样,你不该沦为那样的人。”
陈纪沉默了良久。
“元方,什么时候你能当着陈子川的面将你真实的想法,不加任何掩饰的说出来,你才能跳出自己为自己设下的束缚,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变弱的问题了。”严佛调带着某种失望,起身对着陈纪一礼,“这样的你,被选作盟友,都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啊!”
说完严佛调起身离开,他此来本是打算和陈纪商议一下接下来在恒河那边的安排,外带见一见陈曦,结果此来见陈纪,严佛调大失所望,现在的陈纪,已经没有了那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道心了。
于严佛调这等人看来,他们那一代的精英,就应该是当年那种,无论对错,既然选定了路线,就闷头走到黑,犹豫?后悔?开什么玩笑,从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我的身家性命压上去了!
皇甫嵩如此,卢植如此,严佛调也是如此,但现在严佛调发现,自身曾经崇拜过的陈纪居然不再是这样,左右摇摆,无法恪守本心,也不敢放纵自身的欲望,那算什么?那不成了这世间数量最大,最普通,最庸碌,最需要别人教育和引导的众生了吗?
我等的强大,不仅仅是身份,是背景,更是自我的意志,觉悟,现在的你也配和我们坐一桌?
“浮调。”陈纪在严佛调已经离席,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叫住了严佛调,而严佛调也看在当初的朋友关系和当前盟友的关系上,停了下来,侧头看向陈纪。
“你懂佛法,我有一事相问。”陈纪看向严佛调认真的询问道。
“你且说来,我看看我能解否?”严佛调倒也没有狂妄的认为自己就能解开,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是严佛调这个算得上是人间真佛的家伙,所不能开悟和释疑的,但这并不妨碍严佛调尽可能的给别人讲法,平息别人心头的八苦,毕竟都是在苦海之中的凡人,能渡则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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