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性，我被她拯救过，所以理所当然地爱她”

夏晓天在姐妹面前毫不羞涩的告白让艾丽卡的脸色变得红了许多。

“还有多久”

突然，艾丽卡出声问道。

“五分钟”

夏晓天早已准确计算过时间了。

“你们是在说……我能继续存在的时间吗？”

德洛丽丝敏锐地察觉到两人话题的含义。

谁都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

德洛丽丝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艾丽卡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了。

“姐姐，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交给我去实现”

艾丽卡不愧是德洛丽丝的妹妹，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姐姐欲言又止中包含的心意。

“厄里斯，还活着吗？”

艾丽卡听到姐姐的问题，眼神黯淡了许多。

“他还活着，但我必定要杀了他”艾丽卡不再和姐姐对视了。

“艾丽卡——”

“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原谅他，姐姐，你死时，记忆中的厄里斯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才俊，但你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折磨我和杰西嘉的，你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破坏你留存的善意与痕迹的”

德洛丽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你要杀死他，记得向他传达一句话……”

“什么？”

艾丽卡看到德洛丽丝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声音也消失了，不禁焦急起来。

“不不不不，姐姐，你要说什么？告诉我？你要对他说什么？”

艾丽卡无助地触摸着德洛丽丝虚幻的影子，而无法开口说话的德洛丽丝只是双眼满含遗憾与眷恋地看着艾丽卡。

结束了？一切就要结束了？

艾丽卡此刻觉得一切都失去了实感，失去了颜色，当面前的光芒逐渐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巨大的空虚感瞬间降临，她觉得这时的她连灾祸之光都无法拿起了。

就算厄里斯犯下再多的过错，成为了与她不共戴天的仇敌，在姐姐的记忆最后时刻，他也是姐姐的爱人，她凭什么要求一个死者在半个小时内接受这样天翻地覆的转变呢？

最终，姐姐连最后传达给恋人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啊啊啊——”

艾丽卡扑入夏晓天的怀抱，发出了出生以来最大等级的嚎哭，悔意与自责几乎在这一瞬间将她压碎。

“不论过去多少年，我都毫无长进呢……”

艾丽卡痛苦地呢喃着，明明比起使性子或者一个劲的拼命反驳，还有许多话没有能够说出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能做到。

“还有机会”

夏晓天突然说道。

“什……么”

艾丽卡颤抖着问道。

夏晓天从德洛丽丝消失的位置拾起一颗幽蓝色的球体，这球体竟然和刚才的伽蓝造物并无二致。

而在球的背面，竟然贴着一个牛皮纸条，上面用丑陋狭长的字迹写到：关键时刻再用一次吧。

“关键……时刻？”

艾丽卡疑惑地出声道，但她上扬的声调明显是感受到了新的希望。

“看来，我们又被耍的团团转了”

夏晓天当然知道这丑陋而随意的字迹究竟是哪路货色写的，他内心对先祖预言家的感觉又复杂了几分。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连令死者返生的能力都有，还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艾丽卡缓缓感叹道。

“无论他是谁，随意被人掌控都不是我期望的，我不会讲命运交给任何人，即便他看上去不会对我有害——不过现在，我们姑且也只能沿着他铺好的路前进了”

“他会加害你吗？”

艾丽卡眼神迷离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一个道理，人族在豢养牲畜时，也会给它们喂食草料，也会带它们在草场上散步进食，也会给它们剪去毛发，也会给它们治病……但如果人族饿肚子了，第一时间就会将牲畜宰杀掉”

“如果我真是这样一直牲畜，那我宁愿饿死在原野上，也不会一直渴望着他能够给我新的草料，我要自由”

夏晓天的一番话让艾丽卡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虽然疼痛过后的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虽然我早就这么说过了，但我还是要说……即便你不是真神或者绝世天才，我也只会倾心于你，你太不同了”

夏晓天愣住了，片刻才说道：“你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表达心意呢，看来你的恶劣性格稍微被改善了”

“不，我还是性格恶劣的女人，糟透了”

……

“不愧是拥有‘心灵’的寂灭使者，真是桀骜不驯啊，当初是不是该选个更好控制的？”

就在老宅的屋顶，一个戴着面具外形滑稽的人以夸张地方式横躺着，注视着天际的星光。

即便是真神的夏晓天，似乎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自由？……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自由的？像是自由的自由难道不够好吗？”

面具人像是在问夏晓天，又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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