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生的孩子就是个人,是个真真正正的人。
不管她以前是什么,那么她现在真的就是人。
娘子和法海之间,说了真话的还是娘子。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撒丫子就往老宅那边去。
才到门口,手放在门上,还没拍响了,猛的就听到一声佛号声:“阿弥陀佛。”
许宣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转过身,看见来的果然是法海,他几乎是牙呲欲裂:“法海!你这个妖僧。你害的我们夫妻分离,你害的我们父子对面不相识,夫妻对面如陌路……”
“阿弥陀佛!”法海对着许宣摇头:“痴儿痴儿!看不破色相,颠不破红尘,误了!误了!再若是如此,便真是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许宣冷笑:“我一个大夫,做到如今,不知道你说的前程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是谁叫我妻离子散,家不成家。”他突然想到那个被法海伤的白蛇,还有白蛇眼里的那一丝缠绵。他不知道那真是自己的娘子,还是自己的娘子被这妖僧变成了蛇,但娘子生下了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是人的孩子,那她就是人。真正是妖的反而是法海。
他伸出双臂,“你又想来害我娘子,害我的儿子?我告诉你法海,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塌过去,否则,你休想踏进这个大门。”
而此时,大门里早就没有人了。
在许宣走了之后,这边迅速的收拾妥当,小青为白娘子叫了轿子,叫轿夫直接将人送到了府衙。而她自己,跟姐姐比起来,不是真正的人,因此,她是无法以人的身形进府衙的。她化为一条小青蛇,进了池塘。
在这里,法海连窥探都窥探不到。
因为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林雨桐将白娘子安置在厢房里。厢房烧着好几个炭盆,很暖和。白娘子生了,跟其他的产妇还是有区别的。别人好似得坐月子,但是她好像不用,瞧着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福了福身:“夫人,法海来了。孩子降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妖僧真的来了。我如今,绝对不是妖僧的对手,夫人之前说的,只要法海强迫带走官人……县衙就名正言顺,如今,机会来了……”
是!带走许宣,白娘子不会再跑去水漫金山跟法海硬抗了。而是知道这法海真正的目标是四爷和林雨桐,所以,这是个机会。
林雨桐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要走。
白娘子跪下去,“夫人,法海这妖僧,有些难对付。我和小青当然得去,只是孩子……麻烦夫人托人将我那孩儿送去李宅,交给姐姐姐夫……哪怕真有什么意外……孩子也有个托付的人。姐姐和姐夫的为人,我信得过。”
她现在不能出门,就怕法海还没带着许宣走。
在不清楚法海究竟要干什么的情况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那么,白娘子和小青要去,只能随她们。
林雨桐叫了古氏,叫她把孩子连同白娘子的一封信,带出去送到李家。
这孩子许大娘子疼的比她自己的闺女一点也不差,再一看这信,顿时大痛,忙道:“孩子在这里,叫他们都放心。可千万都得平安的回来。”
李公甫拿了挂在墙上的刀:“你在家呆着,我得去瞧瞧。”
这一出门,就见好些人对着巷子里指指点点,他亲眼就这么看着小舅子一边挣扎着,一边被那和尚带着,走远了。只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好些人都嚷着:“果然是妖僧。”
然后都奔着县衙去了,县衙门口的鼓被敲响了,民怨所聚,民心所请,对四爷和林雨桐而言,那这就是名正言顺。
许宣施药,倒是积攒下善名。好些人就说,许大夫对咱们有大恩,如今被妖僧掳了去,咱们自当把人给救回来。
四爷下了海捕文书,叫李公甫带着人追去了。
有隐在暗处的白蛇和青蛇指引,没有跑一点的冤枉路。
而林雨桐和四爷,谁也没带,两人去了永福寺。
两人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白蛇青蛇显然都不是法海的对手,但是在永福寺闭关的大和尚,对法海绝对是有办法的。
法海如今是妖僧,又是顺应民意要缉拿的人。此时,再上永福寺,大和尚是不能拒绝的。
而法海出了城,并没有走远。依旧是故地重游,停在了仇王府。看着比之前更加破败的王府,法海看向还喘着粗气,一脸愤恨的许宣:“早说过了,你我之间,有一段师徒之缘。这便是天意。许相公为何总是要逆天而行呢?”
“我不知道你的天是什么天?”许宣挣扎着站起来,“如果这天意就是叫夫妻分离,骨肉失散,那这所谓的天……又哪里是天?天道都不存,活着又作何呢?”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带我走是为了什么,但如果你是想趁人之危,再害我娘子一次,那么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左顾右盼,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一般,好半天才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抵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我捅不死我自己,我会撞死我自己,我会咬舌自尽……我告诉你,别把人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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