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却毫无动作,这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企图?裁决长有些担心。
行刑长回头看了看,士兵又多了些,并来了几个身穿神官服的神术师,还有若干个法师和几个也披着同样制式审判袍只是银制领扣上没有他们胸前的“堕天使”的辅官。
“不管是政府军还是我们的人乃至地方神殿支援都来了,今天的月亮很好,我想是不用等了。”
握紧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钉头锤柄,精钢炼打的锤头狠狠地砸在破旧的木门上。
“走。”
木板虽然老旧但还是很结实,结果在那一锤之下瞬间就散了架。被砸碎木门倒了下去,溅起了满屋的尘埃。
两人往两边一闪,没有暗箭从里面射出来。
行刑长踩着木板,先一步踏入屋里。裁决长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了。
作为本次任务的负责人,他们有义务身先士卒,当然外面的严阵以待的人们,等他们一发信号就会一拥而上。
咯剌、咯剌……
硬胶鞋底在已经有些松软的木板上敲出清晰的声响,他们警惕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刚开始进入木屋,还担心视线还无法适应黑暗。
打开门后才知道,这屋子里其实还挺亮堂。房屋的屋顶不知是被顽童的石子还是前几日的冰雹砸出了许多破洞,外面的月光就这么透了进来。虽不及外面的街道,但里面堆积的诸多杂物还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后面的士兵和神官们紧跟着进来了,神术师手中发着微光,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东西也纷纷照亮。
刀剑和长棍在草垛里胡乱搅动,挑出里面的杂物。
“人呢?只是一些锅碗瓢盆?他们人呢?仔细搜!”
第一批到来的士兵此时都十分紧张以至于有些慌乱,他们负责看守这屋子里的人。如果因为他们的失职导致嫌犯逃跑,这可不是能一笔带过的小事。
“你们确定他们进来了?”
一神殿司祭质问这些士兵,年轻的兵涨红了脸拼命的解释着:
“是啊,他们确实进来了。兄弟们可是都看见了,咱们眼神没问题。一个大胖子和一个瘦子还有一个矮子,身上还都背着大麻袋。咱们怎么可能看走眼!”
“呵,那他们人呢?麻袋呢?”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官们在冬天大半夜的爬起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仓库集合,心情自然不会太好,现在貌似报信的士兵们出了岔子,尽管有所克制,但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冲人。
“这……这……”
士兵哑然。
“哼,你们……”
那神官还想接着讽刺几句。
“好了够了,他们应该没有离开。”
裁决长将现场的火药味压了下来。毕竟这间小屋子有几十个人盯着,按道理连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这里的空间作为仓库,各位不觉得太小了些吗?”
进入十几个人就让这里变得十分拥挤,尽管堆积着些杂物,但这屋子作仓库还是小了些。
这个疑问一提出,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也就是说,这个屋子按理说得有地窖什么的才对吗?可是这里都被翻了个遍,地板上没有入口啊?”
士兵们在不断的挑着草垛时,审判所的那些人就在敲击地板,寻找那可能存在的暗门。
“看来又是一些简单的障眼法。”
裁决长蹲了下来,手中凝聚着神术的光辉,金色的神性符文像波浪一样在地板上涌动。
在士兵和神官的惊叹声中,他们脚下的地板变了个样子。
血迹斑斑,这些木板上浇筑着血。
一个个血脚印布满了地面,人们看向自己的鞋底,不知何时上面已经沾满粘稠的液体。
“暗门在这!”
一人尖叫着,指着某处。
血泊的中央有一个铁环暴露在血腥的空气中,靠着神术的光辉,依稀可见一个黑色的铁门镶在地板上。
“地狱啊……”
一位黑衣教士退却了,他紧抱着怀中的教典。声音沙哑,充满着恐惧。
这本是原主人为防止偷盗,而在连接地下室与地面的小屋的通道口处安装的铁门。
但此时此刻,多么像传说中地狱入口的景象。
“恶魔欲逃脱地狱的牢笼,蛊惑可悲的受难者流尽鲜血,给黑铁的门染上红艳的花,娇艳的女人解下花藤,恶魔从地狱解脱……”
不知是何人在吟唱这来自着名典集《终焉语》里的片段。
回顾四周,却发现这其实是来自心中的鸣响。
“我们进去。”
这声音斩钉截铁,行刑长不打算再拖延下去,这情形已经激起了他心中强烈的不安。那些神官和士兵们却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脚步,他叹息一声,明白这些人暂时是靠不上。
“我和你一起去。”
裁决长挺直了原本微驼的脊梁,作为多年的老搭挡,他们见过的风雨多了去了,小小的邪教徒又算得了什么?
“阁下,我想我也该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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