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学领域也是突飞猛进,多种正在开发的新药剂,因为有了稳定可靠的实验样本,很快可以对正常的病人投入实用。
杀一人而救十人。
而他杀的那一人,还是犯下死罪,本就命不久矣的死囚,这样毫无意义的生命,他能让其拯救十个甚至更多普通人的生命。
这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工作啊!
原本死气沉沉的老沃兹也因为这份特殊的工作焕发了年轻时的活力,他的脸上甚至有了笑容,直不起的腰杆似乎也直了不少。
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实验体而已,所有的研究对象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些复杂的肉块,他当然不会怜香惜玉,就算她是那个老城主的女儿也一样,他可没有看旧情的习惯。
送到自己手上的都是要被处死的人,不管过不过自己的手,这个人都是要死的,既然都是将死之人,那便没有区别,他也会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工作做下去。
只是犯人们的声音会扰乱自己的试验,所以才要给他们戴上口枷,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会影响他操刀的精准,所以才要蒙上他们的眼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验,为了科学。
不一会儿,一块完整皮肤就从兰姬的背上剥离,在将那块像是工艺品的皮肤挂在架子上后,剥皮者转头将桌上配好的药剂拿了过来,用刷子蘸着里面墨绿色的药水,然后将之涂抹在发红的鲜肉上。
“唔!!”
兰姬发出痛苦的哀嚎,失去皮肤的后背本就疼痛万分,碰上蘸着药汁的毛刷更是像烧红的烙铁在她的背上摩擦着。
看来强刺激的副作用还没有改善,不过止血的效果比原来却是好了不少。
剥皮者仔细观察上药后的部分变化以及兰姬的反应。
“你放心,这药可以强化你的皮肤再生功能,失去的皮肤过半月就会重新长回来。”
“当然,前提是......”
“你能撑到那一天。”
剥皮者再次从桌上拿出一把尖刀,然后埋头转动处刑架上的把手,让兰姬的正面重新对着自己。
接着他便用尖刀在兰姬的小腹上比划着,琢磨该如何下刀。
让背面和正面的情况做个对照,可以有效对比两种药剂的治疗情况。
“唔!”
兰姬感受到了腹部刺痛感,她立刻明白自己又要遭遇刚才的事情,要命的是她现在的意识无比清醒,而腹部显然比背部要敏感的多,这次的痛苦将比刚才更胜。
这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啊!这真是我应有的惩罚吗?
这种绝望的境遇让兰姬的精神近乎崩溃,她不再认为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她的内心在竭力呼喊着神明,然而平时未曾想过神明的自己怎会在这种时候得到庇护呢?
有谁...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拜托了!
来人救我吧!
我不想死!我不想!!
兰姬的眼角在不断流出热泪,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心中一切尊严和矜持都被抛弃。
“嗯?”
剥皮者皱起了眉头,刀锋因为兰姬的颤抖划开了他本不想划开的部分皮肤,或许是因为做过太多这种事,他也开始对自己的技艺吹毛求疵,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让他感觉不快。
“呃?!”
突然剥皮者感觉胸口一凉,他低头看去,看见穿过胸膛的那把短刀的刀尖在滴着血珠。
“兰姬!”
那黑发小子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剥皮者想转过头去,然而背后的那人按着他的肩膀,一把将短刀拔出。
“唔?啊...?”
剥皮者用不可思议神情看着胸口喷出的血柱,身体一个踉跄,弯曲的脊椎一下子撞在摆满药品和刑具的木桌上,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剂撞洒了一地。
“兰姬!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向那个从自己身上跨过的黑发少年,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或许...这就是自己应得的下场吧?
老沃兹苦笑一声,他每个夜晚都能梦见那些死去的亡灵,他们痛苦的悲号着,向他索命,在梦中他经受了所有自己给予他们的折磨,那种痛苦是如此的真实,当他醒来时往往汗流浃背,反复漂白的双手甚至因为颤抖而握不住床头的水杯。
然而真正的身体受到致命伤时,却是这样不真切的感受吗?
有些讽刺啊......
“沃兹,你要记住,我们医术的根本,不在于治病,而在于救人。”
记忆中,恩师希波克曾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了一番话。
“医术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而使用,那将不再是医术。”
老沃兹并未将之忘在脑后,他明白自己打着为了救人的旗号而践踏人的生命的行为,本就是本末倒置的荒谬之事。
因为不管他打着多么高尚的旗号,也无法掩盖他的罪行。
然而恶人总要有人去做的。
他即为恶者,自然也不能逃避身为罪恶之人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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