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瞧着那路旁的野枣已经熟了,便忙爬到树上摘着。
她正摘的起劲,竟听见一阵马鸣声,只低头看了一眼,竟是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谁知她的脚下踩错树枝,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她随着枣树枝子一起落到了地上。
那马车及时的勒住了,可她却十分的狼狈,满身的树叶子,背篓里的鱼也掉了出来,在满是泥土的地上胡乱的蹦着。
而就在这时,一双白皙的手慢慢的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想也没想,便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那手那样的冰冷,即便这岭南的气候极热,那个人的手竟还是冷的如同一块冰。
虞折烟刚站起身来,却见将他扶起来的人脸上竟然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虽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如同天上最美的星辰。
此时那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见到虞折烟便怒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惊扰到了宁大人的马车,你该当何罪。”
虞折烟抬起头来,却见满脸怒气的吴同善,虞折烟这才想起来他是这里的太守,当初顾玠和虞折烟刚来的时候,也是他发落的。
她不知道这宁大人是何等的人物,也不想得罪了人家,只赶紧捡了自己的鱼,离开才是。
然而有一条鱼好像死活要同她作对一般,几次三番的抓不到,这让她急的是满头大汗。
那吴同善气的是脸色铁青,只道:“别管你的破鱼了,还不快赶紧让路。”
而就在这时,那双手却抓住了那条藏在泥里的鱼,然后递到了虞折烟的面前,却并未说一句话。
虞折烟忙将自己的背篓伸了过来,然后笑的明媚。“谢宁大人——”
面具后面的封凰轻轻的抿了抿唇角,一双眼睛好像黏在了虞折烟的身上,半晌都没有移开。
这样的虞折烟是他从不曾见过的,她穿着麻布的衣裙,袖口处竟然缝补着好几处的补丁。
而身上更是钗环全无,头上只梳着一条辫子,从耳后垂到腰间。而她的眼底却满是鲜艳明媚,连笑容都是那样的快活,连声音都是那样的甜美。
封凰从未想到她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竟活的这样的快活,仿若当初那些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富贵生活,不过是她曾经的过眼云烟,这里才是属于她的。
虞折烟见他盯着自己瞧了那样的久,不由得脸上带着怒意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想到了什么。
“这位大人可买鱼,不如我便宜些卖给你如何?”虞折烟笑眯眯的说。
她捕的鱼大多数都是让大牛捎带着去城镇上卖了的,既然今日又贵客撞上来了,何不找个冤大头。
吴同善的脸已经不能看了,若是村里的女人见了男子莫不躲起来,只有这个女人恬不知耻的捞生意。
她从路旁十分熟稔的拽了一截干草,然后从鱼嘴上穿出,很快就绑好了,然后递到封凰的面前,“只要一两银子便可。”
吴同善怒道:“滚滚滚,在本大人面前诓骗人来了,你这一条鱼连半个铜子也不值,一两银子都能买一筐了。”
然而封凰却摆了摆手,随后那马车旁的侍卫走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出来,递到了虞折烟的手上。
虞折烟拿在手里却是满脸的愁容,“我可找不了你,这样多的钱,实在没有地方去找换给你了。”
那侍卫瞧了一眼封凰,然后道:“剩下的就算是我家大人赏你的了。”
这一锭银子足可以让她大鱼大肉的过一段时日了,她喜不自胜,忙伸手将手里的鱼递给了戴面具的男人,“谢大人,您一定会万寿无疆,多子多孙——”
听到这样的话,面具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淡淡的笑声,若有似无的,虞折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手里紧紧的攥着金子,然后生怕他会后悔,连忙跑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大山里,封凰这才扭过头来,对身边若有所思的吴同善道:“走罢。”
吴同善笑嘻嘻的说:“宁大人可喜欢这丫头,不过可惜的是她是个流放之人,而且已是他人之妇。”
封凰声音虽温和却还是带着疏远,“我倒是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多,这佳人自然是人人喜爱的不是吗?”
夕阳将虞折烟的身影拉的很长,这里山高水远的,离着她的茅草屋不过两座山远,可她却要走上一个时辰。
手里的金子被她攥的有些发烫了,她却是满心的欢喜,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往家里赶,连嚼在嘴里的酸枣也觉得甜了。
然而就在经过一座山的时候,她隐约间听见了小兽的叫声,听着声音倒像是老虎的声音。
这让虞折烟顿时毛骨悚然,时常听说这山中的有老虎吃人,连顾玠也杀了一只猛虎,可她一直连根虎毛都没瞧见过。
如今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瘦小的身子,老虎吃了只怕搜嫌硌牙。
她毛骨悚然的东张西望着,却发现那声音竟是从草后传来的,不过声音不大,好像十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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