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拆穿了你，你才会急着杀人灭口。所以这‘该死’之人，谁能同我抢？”

叶言脑袋微仰，坦然至极：“但愿你能信守承诺，放他们一条生路。”

“叶言！”

“叶姑娘！”

“小叶子！”

“哈哈！真是没趣呢！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是好喜欢你的呢！要是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说不定我们当真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话是玩笑话，表情却是悲戚的。亦或许，他也为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无可奈何吧！

“反正都要死了，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解惑一二。”

“问吧！朋友一场，我会让你走得明明白白的。”

“你早就对我起疑，不然也不会赠我毛地黄，以示警告。但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容不下我了，为何又会拖到现在？”

思前想后，她也猜不到，除了他，还有谁会给她“死亡暗示”。但又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照之前几起案件推测，凶手不该是“心慈手软”之徒。甚至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办事果断，且心思缜密，断不会容忍她这样一个威胁，存活到现在。

“毛地黄？”眼睛微一眯起，转而故作坦然：“一切都是命！若我没有在酒楼遇见你，该有多好！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罢了罢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赶紧，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不然他们都得死。”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只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是她欠苏梓默同路悠然的，如今都能还清，真好。

周寅把叶言带到了船尾，不理会他们的声嘶力竭，几乎是当着他们的面，在叶言胸口的位置狠狠刺了一刀，再是将人推进了水中……

东方汐等人赶来之时，整个船身，除了船尾高高翘起之外，大半部分都被湖水掩盖得实实在在。

“叶言！”东方汐近乎咆哮，“她人呢？”

就连逸王，此时也心虚别开视线，吱吱呜呜开口：“小叶子，小叶子她为了救我们，被月咏杀了，还推进了湖里。”

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不会的！不会的！”东方汐三两步上前，紧抓晃动不已的逸王，厉声质问：“她在哪儿？”

“老大！”苏梓默哭得不似人形，“月咏说杀一人，其余人才能活命。叶言牺牲了自己，才保住了我们。

月咏那个该天杀的，在船尾杀了叶言，还把人推水里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叶言肯定没命了。哇——啊——都怪我！都怪我！”

“老大，没找到人！”搜寻无果的白无尘艰难出声：“老大，再不走，船就要沉了。”

“你们先走！”东方汐冷声交代，便头也不回，直奔船尾。

“老大，危险！”白无尘伸手欲拦。

“滚开！她不会就这么死了的。她一定还等着我去救她！”

话毕，船舱中哪里还有他半分影子？

白无尘同娃娃脸无可奈何对望一眼，便决定分头行事。由娃娃脸护送逸王上岸，白无尘则赶去地方衙门调派人手。

再说另一头，被嘈杂之声惊醒的叶言，睁眼便只见着周遭漆黑一片。再是根据重力判断，船身已经失衡。

倘若不是被捆绑在固定的柱子上，她非给碰撞得面目全非不可。

周寅到最后，也没有杀她，还用障眼法，很好地骗过了其他人。

“咕噜——咕噜——”

不用看，她也知道，水已经漫了进来。一时间，叶言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明白他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就只是为了捉弄于她？享受别人垂死挣扎的乐趣？

手被捆绑得结实，嘴里也被布条塞得严严实实，她甚至连开口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仔细想想，也或许根本就没有开口的必要。

本能挣扎的身体，渐渐停了下来。她似乎有些想要认命。

是啊！她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宿命。该来的，终归会来。

水已经漫过膝盖，虽是夏天，不至于凉入骨髓，却也叫人并不怎么待见。

漂浮的木块，因着船身一个突地晃动，狠狠地切了过来，直叫她痛得龇牙咧嘴。

转瞬间，水已没过大腿，血腥味也在瞬间蔓延开来，充斥整个鼻腔。

原来失血之后，人当真会变得怕冷。她只觉浑身都不受控制，瑟瑟发抖。

在之前，她就有想过，自己到底会如何结束这一生？但答案总是出人意料。

罢了，不管怎样，再绚丽的死亡，也会一如烟花，转瞬即逝。

此刻对待生死，她是消极的。甚至都不打算再作反抗，而是顺之，应之。

许是看得开了，原本嘈杂不堪的杂音，也能化作一奏响的进行曲，慷慨激昂。

“叶言——叶言——”

声音破空而来，独树一帜。

她不知道为何，亦或者就只是本能的求生欲作祟，总之心底就是突地有一个很强的念头：她不想死！

疲软的身子也似恢复了几分，她便再一次奋力制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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