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着，麻溜地逃向队尾。我滴乖乖，现在大概还能再轮上一次，要是被那小机器人扔上天，今天可就不用指望了！

吉尔冷哼一声：“好了，下一个！”

下一个人不仅要了液体，还要果肉。收了钱后，阿布立刻从旁边堆放的一堆椰子壳中抓出来一个，固定在铡刀下。吉尔无情地往铡刀刀把上一坐，铡刀落下，椰子被一分为二。

……这铡刀的质量是真好。

然后吉尔用小勺刮出一点果肉，扔进了装有椰汁的杯子，送走了千恩万谢的顾客，迎接下一位。

队伍快速地前进，却不见变短。这不仅是来自当场做回头客的顾客。随着太阳的升高，越来越多的居民出来消遣，有选择来酒吧喝一杯的加入了队伍中。不少人哪怕仅仅只是路过，出于好奇也会停下来看看，然后也决定尝试一番。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吉尔一直忙活处理椰子倒酒和取果肉，头都不抬一下。

阿布一次次将托盘上的钱倒入自己的肚子里。然后它头顶的托盘又会很快变满。

“下一个！”

“吉尔，生意兴隆啊。”

吉尔连忙抬头，看到的是微笑着的宋方。

“那是当然。”吉尔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但很快板起脸，“交钱。”

“喂……”

“交钱。”

好吧。宋方掏出三十五元，放到阿布的托盘上。

吉尔立即麻利地准备好货品，保证没多给宋方一滴，然后递给宋方。

“……”

宋方知道，这卖的是他的东西，卖得的钱也是他的。

可看到吉尔递给他的东西是，他还是忍不住无语。

杯子特别的小。小到什么程度呢？跟急支糖浆附带的量杯差不多大。

里头能有十毫升就算顶天了。里头还漂浮着一些渣滓，大概是开孔时掉进去的木屑。

在容器的衬托下那块果肉就显得很实在了，虽然也就只有两个纽扣那么大，而且薄得不可思议。为吉尔的手艺点赞。

可就算是这样，整个玫瑰街区都为之疯狂！

宋方领了自己的那份就到一边去，找了个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一边啜饮一边看着吉尔忙活。汗水在吉尔蜜色的皮肤上滑落，在阳光下闪耀着蜂蜜般的光泽。

二十多分钟后，吉尔刮干净最后一块果肉，扔进空杯递给眼前的顾客。在她身旁，十几个椰子全部售光，不仅不剩一滴椰汁，在椰子皮上也找不到哪怕一丁点果肉。

然后吉尔毫不犹豫地宣布今天的营业结束，关门，休息！

“喂！我还没买到！”

“再给我来一口！我出两倍的价钱！”

“拜托啦行个方便吧！这点儿还不够我家娃娃一口闷的！”

“生命水没了卖点儿别的也行啊！”

顾客们涌到吉尔的店门前，七嘴八舌地喊道，把酒吧大门敲了个叮当山响。

可吉尔根本不为所动。阿布留在门口，有谁闹得太过分了，立即送他上天不商量。

闹腾了半天，人们总算意识到再闹也没用了，只好悻悻地散去。宋方始终站在不远处的阴凉下，等散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去，摸了摸阿布的小脑袋。

阿布的电子屏上露出大大的笑脸，转身打开门，跟在宋方的屁股后头钻回了酒吧。

以前的半月休，酒吧肯定是玫瑰街区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要是赶上开饷的日子，哪怕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说话都必须要用吼的对方才能听见。

可此时这里冷冷清清。多年没有擦洗过的玻璃被污垢和层层叠叠的涂鸦遮得严严实实，几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无人的桌椅隐匿在昏暗的空气中，仿佛在窥探偶然闯入的无知者，随时准备伸出一条腿挡在他的脚步前。

然后，吧台后，整个酒吧内唯一一盏点亮的灯洒下昏黄的光。吉尔就借着这光，躲在吧台后面喜滋滋地数钱。

“嗯哼！”

“哇！”

吉尔被吓得大叫，连来人是谁都来不及看，整个人扑在面前的钞票山上，以命相护。

“今天赚了多少呀？”

宋方问道，顺便躲开吉尔丢向他脸的杯子。

“问我干嘛！”吉尔气鼓鼓的，“你有本事吓唬我，有本事自己算啊！”

“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宋方挠挠脸，“算数什么的我最不擅长了……嗯，大概五千？”

吉尔轻蔑地一笑，抓过计算器，丢到宋方面前。

“一万七千三？！”

宋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这肯定不是真的！吉尔肯定点错小数点了！

“这还只是我数到现在的钱。”吉尔得意洋洋地说道，指着地上另外一堆没有整理好的票子，“这些我还没数，不过再怎么少也得有两三千。

“喂喂，你注意点儿，哈喇子下来了。”

宋方机械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过去了老半天，他才磕磕绊绊地说道：“……吉尔，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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