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抑很久的话在此刻都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信任、猜疑、信任统统涌上心头,破茧而出,只是不是成了蝴蝶,而是艳红的蚂蚁,正在啃咬我的骨血,痛入骨髓。
临寒听着我的质问却纹丝未动,只是忧伤无措地看着我。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视线继续说道:“算了,现在去纠结这些也没用了。从今往后,你结你的婚,我考我的大学,咱们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心中的抽痛已经蔓延至身体各处,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点都不潇洒,只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出这诀别的话,或许当与他分开的时候,我就会心痛而死。
车窗外的夜已是深夜,天公似乎也得到了讯息,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合情合理地下起雨来,还不小,不断倾盆的雨砸在车上,催促并决裂。
已快五月的深夜遇上一场暴雨跟寒冷的冬日差不多,我却觉得身体更冷,不知从何而来,我只感觉自己已经冻僵了。
我想起来了,明日就是他和安然的订婚宴,我今日就是来跟安珩摊牌的。不是临寒来的快,而是他本来就要回来举办属于自己的盛大幸福,美人在侧,还需要做我的小保镖吗?我嘲笑自己,你真的觉得他爱你吗?!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犹如太阳将我拉了回来,我望进那双深棕色的眼瞳,只见他戏谑道:“刚刚我还在窃喜,你会吃醋;现在我却是绝望,我对于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心中猛然一紧,与他对视良久,他深棕色的双瞳里此刻挂满自嘲的哀伤,我甩开他手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心痛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临寒一怔,我只觉眼眶一辣,我连忙垂眸低下头,怕被他看到我的眼泪道:“你在我身边八年,我一直都非常的信任你,你知道吗?”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双眼十分的柔情,透过他的眼,我仿佛看到他那颗炽热的心,同时在里面看到了我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自己,那个爱哭的自己,那个爱笑的自己。
“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我带着一种无力的痛苦感看着他,他的双眼不停在闪动,伸出手说:“我……”我立即打断他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洋娃娃还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傀儡?!”说到最后,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几乎都是用吼出来的。
他一把将我抱入怀中,声音低沉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何用?!我要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清楚!我要的是你现在的忠诚,你现在的陪伴,你现在的一切,我要你娶我,我不管什么法定,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妻子,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旁,与你一起到老。
到头来你却要把这些承诺给其他女人,把陪伴给其他女人,我猛然挣脱开,怒吼:“别碰我!”
临寒一惊,像失去灵魂的布娃娃垂下头道:“果然最难过的一关是你,你真的太厉害了。”他随即苦笑起来,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珩一直问我,为什么执意如此?我告诉他,我只是按照了自己的心意而走。”我随即嘲笑自己,我是来跟安然抢他的啊,而他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及,可为什么我觉得他是虚无的?
临寒抬头看着我,皱着眉,显然不高兴我在他面前提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果不其然,他抓住我肩膀,暴躁道:“你宁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却从来不愿意和我分享,你觉得他比我好?”
我摇头笑了,“我觉得自己一直都错了。”
“什么?”临寒困惑道,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我看着他说:“一开始我认为你在我身边,陪伴就是我最想要的,后来你去了东部,我觉得包容成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我现在明白了,你把我的包容变成了伤害我的武器,我被你伤得千疮百孔,失魂落魄的我却在给自己找补药。”
我更加嘲笑起自己,临寒抓住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他额头上和手上的青筋已经爆起,“我对你是真心的。”近乎咬牙切齿地几个字,只让我更加的心痛。
“我身边的朋友很少,你比任何人清楚,临寒,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啊。谈玉铭没错,他是家里人安排到我身边的;安珩,我是为了你才来到CLUB的,虽然我觉得他很滑头,但是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完成安然嫁给你的夙缘,他们对我来说更像兄长或者是谈得上话的朋友。从我选择你的那刻起,我就说过我不会离开你,而你呢?真心?!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需要我帮你理一理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吗?”
临寒很痛苦,双眼里布满血丝,他沉思了半刻道:“如果我说这些都不是我情愿的,你相信吗?”
我想都没想就答道:“我相信!”
临寒被我的回答惊到,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道:“那你就待在我身边,我答应你,等这些事情过去后,我们会有更好的将来,相信我。”随即他抚上我脸,笑了。
我望着他,心里痛极了,我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红透了,我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打掉他的手吼道:“你是要我当你的情人吗?!”
临寒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像是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我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
我全身的痛已经变得麻木,唯独头开始有一种开裂的疼痛,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我猛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将每个字拖得很慢且清晰道:“我告诉你不可能!”
临寒的手停在半空中,呆呆地望着我,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等到了这么久的结果。我已经半刻都待不下去了,我不想见到他,永远都不想!
我眼疾手快从酒柜里拿出开瓶器,将全身力气集中一点砸向车窗玻璃,一声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和狂躁的雨水都打在我身上,我大吼:“给我停车!不然我就从这里跳出去!”
临寒震惊地看着我,急忙命令道:“停车!”声音落下的那刻车也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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