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犹豫了?”焸桀的目光暗寞了下去。
焸夏有些不忍心,换了种说法,“我记得在VR虚拟世界的时候,你为他说了很多话,也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直接是有联系的对吧?”
“嗯,他是我的替身,只是缺了我这魂,没了前世的记忆,加上又是虚拟世界创造出来的,说没关系也的确有联系。”
焸夏有些木然,好像是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境里?”
如果说在梨树前能出现幻觉是因为离他近的原因,可现在她是睡着了呀,不是做梦好像都无法解释了。
焸桀浓浓的看了她一眼,“因为你身怀有孕,洛梨的记忆已经在慢慢的与你融合,所以你能想起在虚拟世界的一切,然后你就会来找我。”
的确是这样,雪儿的提醒让她直接决定要来找焸桀。
“上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没有执念,这一次你带着执念而来,才能见到我。”
原来如此,对焸桀有执念才可以见到他,之前VR虚拟世界的记忆消失,她全然不记得了,而现在不仅仅是恢复了记忆还有前世的种种接踵而至,她的执念才生根发芽。
“想起全部的记忆……就能留在这里了?”焸夏用的是问句,确实是陈述的语气。
想起前世的记忆,又知道前世的他被困于梨树,那最后她的感情应该置于何地呢?
“要我做个选择题?”她出奇冷静,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好似早就预料到了。
“你不用急着选,我被困无法无时无刻待在你身边。”焸桀眼里的无力深深刺痛着她,“你想陪在我身边?为什么呢,前世的你……”
她想说的是,前世的你爱的并非洛梨,又怎么会为她感伤至极呢。
“前世的你到最后的确认为我从未爱过,也不怪你,伤你的人是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呢。”
有什么资格说爱你……一句话带过,可焸夏能听出话里的自嘲。
“你没告诉过她,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要不是因为到最后洛梨还爱着他,也就不会有今生了。
“说过,不信而已。”说罢,焸桀垂下眸看着她,“你眼底很平静,看我的目光也是柔和的,那是因为你还未记起,没有那些恨。”
看着他伤心的样子,焸夏的心被蜇了一下,很痛。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摸着他的脸,凉凉的有些不真实,“因为我知道,有些错过了一辈子都回不了头,前世的种种很难去追究谁对谁错,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想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不让幸福从手中溜走。”
哪有那么多的恨,哪有那么多的怨,只是她觉得恨过,怨过,她不想后悔,更不想失去这幸福。
听她这样说,焸桀再一次问她:“你拿到梨花花簪了?”
那梨花花簪是老夫人给她的,她没带,担心有什么意外,怀着身孕不想拿孩子的安危去尝试,更不会任性。
“嗯,我得到那梨花花簪应该是冰刃。”焸夏想起就多问了一句:“那血刃到底有多可怕?”
焸桀的眸子暗了暗,抬起手将她抱住,拉向自己,看着她说:“是我送的,经过幽火,再与天虞山的凶兽融合,后来以血刃开了血祭……解了身上的封印,这血刃的戾气越来越重,到最后吞噬掉她所有的善良,站在孤独的顶端,无人能解她心中的感伤了。”
这些她好像隐约听人提过,只是心境不一样,当时以为是她人的故事就没有多过关注,现在是一字一句都要拆开细细琢磨。
“血祭是什么?”焸夏抬头一问,焸桀眼中明显一裂,这是不能提及的伤痛。
“我知道是因为孩子,我在VR虚拟世界的时候听人说过这事情,用了三重血祭打开了加注在身上的封印……所以这封印是你加注上去的吗?”
焸桀也没瞒她,她迟早会想起来,“幽火的时候加的,那个时候封印就已经有所松动了,我又加注了上去,后来她强行解开了。”
焸夏知道洛梨与他分裂的真正关键在于那孩子,提及此事无疑是在他伤口长撒了一把盐。
他抬头触碰她的脸,然后笑了,笑得很淡,有些苦涩,“用血祭当然的要杀人来开启,这就是她犯下的罪,以至于千年了还得不到救赎。”
杀了很很多嘛,的确听洛梨自己也是这样说了。
“她的身份是神者,天宇之上的身份,却把刀指向了无辜受罪的人,后来她解开封印,又杀了巫族一族,被冤念所诅咒,最后……杀了鬼族一族……”
焸夏瞧着他,替他说完了,“按照这个剧情,你今日的遭遇也是拜她所赐吗?”
“对啊。”焸桀苦笑着,“当她再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天下之主,那一头银发飞舞,蓝色眼瞳……”他看着焸夏,笑了笑,“你也是,只不过你的眼睛清澈透明,她那时的眼睛犹如冰川下的绝望,只带来死亡。”
焸夏点了点头,“我见过她,那双眼睛的确很吓人,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
一时半会她形容不出来,她原想说恶魔的,但是想想,那是自己啊……
焸桀看着她,瞧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凑近亲了亲她的唇角,“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我害了她。”
洛梨最后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焸桀是最自责的,要不是他,或许她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那我问你,你真爱过她吗?”
这个答案,从第一眼见到焸桀时,她就知道了。
现在的她无意去追究过往,只是想要知道,或许下一次控制不住动杀念的时候,可以告诉洛梨这件事情。
焸桀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抬手一挥,梨花飘落,美的很纯却也感伤。
“千年了,我就为了等你……你现在很幸福,我知道。”
“幸福呀……也算不上吧,我只是太苦恼了,前世的记忆交织在我眼前,我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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